
我在最繁華的市中心開了直播。
對著鏡頭我舉起一個滲著血的袋子,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家人們,我把父親害死了,你們猜猜裏麵裝的是什麼?”
前世,我成了男友和他白月光的替罪羊。
他們裏應外合搶劫了銀行,還打死了身為保安的父親,卻利用我的指紋,讓我成了罪犯。
我不僅失去了唯一的親人,還遭受千夫所指,無處申冤。
入獄後,我搜尋著每一條線索,隻為了找出父親死亡的真相。
可就在我找到證據,提出重審的那一天,卻被他們派人暗殺。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們即將犯案的那天。
1
很快警察就通過直播定位逮捕了我。
當他們來到我麵前時,我主動伸出雙手。
“抓我吧,”我對著衝過來的警察露出燦爛的笑容,“屍體就在這個袋子裏。”
警察們麵麵相覷,顯然沒見過這麼配合的凶手。
他們粗暴地將我按倒在地,給我戴上手銬。
一個警官喊道:“檢查那個袋子!”
我趴在地上,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開黑色塑料袋,然後集體愣在原地。
裏麵隻有幾件染紅了的舊衣服。
“這是什麼?”警官揪著我的衣領怒吼。
我無辜地眨眨眼:“我的犯罪證據啊,證據都在這裏了,還不趕緊調查我?”
警察瞬間眯起眼睛,不再多話,直接將我帶到了警局。
警局裏,我悠閑地坐在審訊室,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
“姓名?”對麵的警官冷冷地問。
“林清寒。”我報出自己的名字,“23歲,家住陽光小區3棟502室。”
“你知道殺人是什麼後果嗎?”
我聳聳肩:“你們又找不到證據,最多拘留幾天,罰點款。”
我靠在審訊椅上,姿態放鬆地翹起二郎腿,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牆上的時鐘指向晚上8點10分,距離前世案發還有五分鐘。
警官皺著眉頭打量我,“你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緊張什麼?你們又沒找到屍體,不是嗎?”
警官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找到屍體?”
“猜的。”我聳聳肩,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時鐘的秒針,“如果真找到屍體,你們現在就該以殺人罪起訴我了,而不是在這兒浪費時間。”
警官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回答,隻是等著時鐘指針指向晚上8點15分。
銀行那邊即將案發,隻要我堅持呆在警局,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到時候,整個警局的人都能證明,我被關在審訊室裏。
2
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母親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
“小寒!”母親的聲音裏帶著顫抖,“你這是做什麼?”
我抬起頭,看著母親斑白的鬢角和眼角的皺紋。
三年了,我終於又見到這張熟悉的臉。
前世父親受害後,她也跟著離開了人世。
我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媽......”我輕聲喚道。
“我不是說讓我在家好好休息,不管發生什麼都別理會嗎?”
母親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生疼,“警察都找上門了,我怎麼還能呆得住!”
警官識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我們母女。
母親的眼眶發紅:“你知不知道,小區保安隊長打電話說你在市中心當眾‘殺人’的時候,我差點嚇死!”
我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前世那個雨夜,父親也是這樣抓著我的手,隻不過那時他胸口插著一把刀,鮮血染紅了我的雙手。
“雖然今天你爸一早上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可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
“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做啊!?”
“你明明前途無量!”母親的聲音帶著哽咽,“上個月剛升職,公司不是還要送你出國進修嗎?”
我恍惚想起前世,陳默就是用這個理由騙我去了外地,好讓他和白月光實施搶劫計劃。
等我回來時,父親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我成了殺人凶手。
“媽。”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就是個行為藝術,別擔心。”
母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胡鬧!你知不知道鄰居們會怎麼看你?”
前世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又浮現在眼前。
“這個魔女頭竟然殺了她的父親”,這樣的流言蜚語幾乎將我逼瘋。
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對狗男女所賜。
“媽,我保證不會有事的。”我輕聲說。
母親頹然地靠在椅子上:“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想告訴她,我在想怎麼保護她和父親。
我在想怎麼讓那對狗男女自食惡果。
我在想怎麼避免重蹈前世的悲劇。
但我什麼都不能說。
“就是一時興起。”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您知道的,搞藝術的都這樣。我要等事情鬧大了,才有名氣。”
母親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疼。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警官推門而入,神色嚴肅地看著我們:
“林女士,我們目前並不能找到你先生受害的線索,這件事造成的社會影響也不算太大。我們決定從輕處理。現在可以辦理手續離開了。”
母親激動地站起身,連連鞠躬:“謝謝警官!謝謝警官!我一定好好管教這個丫頭!”
我猛地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距離前世案發還有三分鐘!
“我不走!”我突然大喊一聲,把母親和警官都嚇了一跳。
“小寒!”母親怒目圓睜,“你瘋了嗎?!”
我死死抓住審訊椅的扶手:“警官,我覺得你們應該再關我24小時!這可是刑事案件啊!”
警官皺起眉頭:“林小姐,你這是......”
“我認罪!”我激動地站起來,“我認罪!我願意接受最嚴厲的處罰!拘留我吧!”
3
母親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你個死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掙脫母親的手,突然一腳踹翻了審訊室的椅子:“放我出去我就繼續鬧!我要讓全城都知道我殺了人!”
“瘋了!真是瘋了!”母親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我硬生生接了這一巴掌,臉頰火辣辣地疼,卻還是梗著脖子喊道:
“警官!快把我關起來!我控製不住自己!”
警官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瘋癲嚇到了,連忙呼叫支援:“快來人!嫌疑人情緒失控!”
兩個身材魁梧的警察衝進來,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帶走!先關進拘留室冷靜一下!”警官厲聲喝道。
母親踉蹌著追了兩步:“警官!我女兒她平時不是這樣的。”
我被拖出審訊室時,拚命扭頭看向牆上的時鐘。
8點14分。
“再堅持一分鐘,”我在心裏默念,“隻要再堅持一分鐘!”
拘留室的門被重重關上,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終於,當時針指向8點15分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警鈴聲。
“緊急通知!陽光小區銀行發生持械搶劫案!所有值班警力立即支援!”
我長舒一口氣,靠在冰冷的牆麵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成功了。
我終於逆轉了前世的命運。
當晚十點,我被釋放回家。
剛進家門,我就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本地新聞正在播放銀行搶劫案的後續:
“今日晚間陽光小區銀行發生持械搶劫案。目前兩名嫌疑人在逃......”
母親端來熱茶,重重放在茶幾上:“喝點水,好好想想你今天幹的好事!”
我剛要解釋,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這麼晚了誰啊?”母親皺眉去開門。
門外站著兩名警察,神色嚴肅:“請問是林清寒家嗎?”
“我是。”我站起身,心裏突然湧起不好的預感。
“林清寒小姐,你涉嫌參與今日陽光小區銀行搶劫案,請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什麼?!”母親驚呼出聲,“警官,這不可能!我女兒今天下午就被你們抓......”
“媽!”我打斷母親,強作鎮定地走向警察,“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不是誤會。”年長的警察亮出手銬,“我們有目擊證人。”
我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
這不可能!我明明一直在警局,怎麼可能?
“警官!”母親急得聲音發抖,“我女兒今天下午就被你們抓了,怎麼可能又去搶銀行呢?”
警察打斷他,
“監控顯示你女兒確實去過警局,但銀行監控也拍到了一個和她極為相似的人。”
我渾身發冷,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跟你們走。”我深吸一口氣,轉向母親,“媽,別擔心,清者自清。”
警車上,我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心情沉到穀底。
果然,陳默早就計劃好了。
4
警車駛入警局大院時,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前世被栽贓陷害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讓我指尖發涼。
推開審訊室的門,我猛地僵在原地。
陳默和趙雨晴正坐在裏麵,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表情。
“就是她!”陳默指著我大喊,“警官,就是她策劃的搶劫!”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趙雨晴紅著眼眶,聲音帶著哭腔,
“林清寒,我知道你家條件不好,急需用錢。可你也不能做這種事啊......”
我氣得渾身發抖:“趙雨晴!你血口噴人!”
警官厲聲喝道:“夠了!林清寒,這兩位是目擊證人。”
陳默立刻接話:“警官,我可以作證,就是她。前幾天就跟我提過要搶銀行,還說需要我幫忙望風。”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放屁!我今天下午就被關在警局!”
“冷靜!”警官一把按住我,“我們正在核實你的不在場證明。”
趙雨晴突然抽泣起來:
“林清寒,我知道恨我搶走了陳默。可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報複啊。”
說著,她從包裏掏出一部手機:
“警官,這是林清寒發給陳默的短信,上麵詳細寫了搶劫計劃。”
我如遭雷擊,死死盯著那部手機。
前世他們就是用偽造的短信陷害我,沒想到這一世又來這招!
“這不是我的手機!”我厲聲道,“我的手機今天下午就被警局沒收了!”
“林清寒,”趙雨晴哭得更厲害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叔叔阿姨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她提到我父親,我瞬間紅了眼眶:“趙雨晴!你還有臉提我爸?!”
“夠了!”警官一拍桌子,“林清寒,情緒激動解決不了問題。”
陳默趁機添油加醋:“警官,林清寒最近貸款買奢侈品欠了很多錢。她父親為了幫她還債,連養老金都取出來了......”
“你胡說八道!”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從沒有貸款過!”
“是嗎?”陳默冷笑,從懷中抽出一張欠款單,“那為什麼你會欠這麼多錢?”
看到單子上我的簽名時,我猛地僵住。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到這一步,連偽造的欠款單都準備了。
這時,陳默又獰笑著開了口。
“警官,林清寒不僅策劃了搶劫,她還殺害了自己的父親!”
趙雨晴適時地捂住嘴,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呼。
“啊!難怪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林叔叔!”
“你父親是銀行保安,對吧?”陳默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林清寒今早殺了他,就是為了今晚搶劫銀行更方便!”
審訊室裏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仿佛我已經被定罪。
警察更是一臉怒意地看著我。
“原來是這樣,原來你真的殺害了自己的父親!”
“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突然勾起嘴角:“警官,我可以給我的父親打個視頻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