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楓山的山腰有一座廟,而山頂埋葬著廖慎語......不,廖謹一的骨灰。
當初宋徽茵將骨灰埋在山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廖母介意廖慎語私生子的身份,不同意他埋進廖家祖墳裏,所以她隻好將骨灰埋在了山頂上。
而且因為廖慎語私生子的身份,廖家人都當做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都沒人願意來祭拜他。
隻有她,害怕廖慎語孤獨,每隔幾天就來看他,不辭艱辛。
可是現在所有的艱辛和深情全都喂了狗!
她低著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走在她後麵的池苒一個走路不穩,拉住了她的衣服。
由於身後的人力氣太大,將她的衣服拉下來很多。
廖母看見後不悅道,“宋徽茵你怎麼回事?你明明知道今天要來廟裏來拜,為什麼要不好好穿衣服?慎語才走一年,你就忍不住勾人了?在廟裏都不老實。”
頓了頓,廖母又道:“你就跪在廟門口給慎語祈福吧!”
宋徽茵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下意識地看向了廖慎語。
以前被廖母為難,都是廖慎語出麵幫她扛下的。
可這次廖慎語不悅地低聲嗬斥,“你怎麼這麼多事?來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可是......”宋徽茵眼眶泛紅,無比委屈,“明明是池苒她——”
“好了,別再說了!老實跪著,等我們出來!”
廖慎語嗬斥她之後,轉身小心翼翼保護著池苒走上台階,那溫柔和緊張的樣子,瞬間刺痛了宋徽茵的心。
她仰著頭,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曾幾何時,廖慎語也是這麼對她,也是對她如此溫柔深情,可如今卻連一分耐心都不舍得給她了。
她不明白了,之前廖慎語是真的愛她,還是將對池苒的愛投射到她身上而已?
算了,反正她就要離開這裏了,再糾結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宋徽茵被傭人看著跪在外麵,隻是山中天氣無常,沒一會兒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朦朧中,忽然看見了廖慎語走過來的身影,宋徽茵心下一動,以為對方是來接她的,沒想到對方身後還跟著池苒。
隻見池苒一臉高興道:“徽茵,剛才爸媽已經同意給慎語遷墳到這廟裏了,所以你現在能去將慎語的骨灰挖出來,然後送到廟裏來嗎?”
宋徽茵一臉難以置信,“你說什麼?讓我現在將骨灰挖出來?”
“對啊,怎麼了?廟裏怎麼說都要比山頂的環境好吧?更何況慎語在這裏的話,也能日日有高僧為他祈福誦經,不是很好嗎?”
若是以前的話,宋徽茵是真的會高興,但是現在墳裏埋的人是廖謹一,和她有什麼關係?
再加上現在下著瓢潑大雨的,上山無異於自尋死路。
“我不去!”
池苒的眼睛立馬就紅了,無比委屈道:“徽茵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個這麼無情冷漠的人,慎語再怎麼說都是你的丈夫,你就不願意為了慎語辛苦一點嗎?還是說,你也看不起他私生子的身份?”
“我沒有!我——”
廖慎語立即怒斥,“宋徽茵,這是苒苒為了慎語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你卻三番兩次的拒絕,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從來都沒愛過慎語?你隻是貪慕廖家的錢財麼?”
宋徽茵看著廖慎語,哽咽問道:“我愛不愛他你不知道?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廖慎語心臟一顫,不明白對方問這句話的意思,有些心虛了起來,“你.....你既然愛他,那親自去把他骨灰帶到這裏來有什麼問題?還是說,之前的愛都是你演出來的?”
宋徽茵看著他,心痛到難以呼吸。
他們這三年的純粹感情現在在他眼裏算什麼?全都變成了摻雜著利益一段算計嗎?
“好,我去!”她死死咬牙。
宋徽茵突然意識到,那場在車禍裏真正死掉的大伯哥,和她一樣是可憐人。
他也一定不想被當成私生子埋在野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