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廖慎語死後的第一個忌日。
因為廖慎語生前最喜歡楓葉,宋徽茵便不顧婆婆和大伯哥的反對,執意將廖慎語埋葬在他最喜歡的紅楓山頂上。
結婚三年,每年廖慎語都會帶宋徽茵來紅楓山。
現在廖慎語不在了,就換她每年來陪他。
在山上陪丈夫說了一天的話之後,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了。
不料經過餐廳的時候,聽到了大伯哥廖謹一和大嫂池苒的對話。
“今天可是廖慎語的忌日,你這個做大哥的不打算去祭拜他嗎?”
“苒苒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哪有自己拜自己的?”
“你這死鬼,要是被宋徽茵知道你才是廖慎語,那你可就完了!”
“放心吧,我和廖謹一長得一模一樣,她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躲在餐廳外的宋徽茵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她萬萬沒想到,兩年前的那場車禍死的竟然是大伯哥廖謹一,活下來的是自己的丈夫廖慎語,並且丈夫還一直頂替大伯哥的身份和嫂子在一起!
這個驚駭的事實令宋徽茵心顫不已,淚水不斷落下,身體也險些癱倒下來。
她當然明白廖慎語為什麼會那樣做,隻因為池苒是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宋徽茵悲愴一笑,心尖發麻發苦。
這些年傾付在廖慎語身上這些年的情愛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所謂夫妻真心相待相濡以沫,到頭來隻有她一個人相信了。
淚水不斷順著她的眼角落下,宋徽茵心痛得發出了小聲的嗚咽聲。
這一年來,她日日思念廖慎語,茶不思飯不想,把自己搞得日漸憔悴。
卻不料對方不僅沒死,還一直活在她的身邊,隻是身份卻變成了大伯哥。
宋徽茵忽然很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顧一切地嫁給廖慎語。
廖慎語雖然和廖謹一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他隻是廖家的私生子,頂著私生子身份的他,在廖家一直過得都很不如意。
甚至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池苒嫁給自己的大哥。
於是在池苒結婚當天,他一個人在酒吧買醉,正好遇見了在酒吧打工的宋徽茵。
兩人一見如故,那天晚上聊了很多,最後還交換了微信。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經常見麵,三個月後兩人相戀,半年後,廖慎語向她求婚了。
當時她剛剛大學畢業,本想繼續讀研究生,但是為了廖慎語,她放棄了這個機會,毅然決然地和對方結婚了。
宋徽茵因為經常兼職做服務員,一雙手經常要泡在冷水裏洗東西,久而久之就有了後遺症,這每到冬天就會骨頭疼皮膚發癢。
廖慎語知道後,為她找來了最好的中醫治療,並且按照醫生的囑咐每天下班後就親自給她的手泡藥水加按摩,這一做就是三年,每個冬天一天不落。
宋徽茵家裏住在偏遠的小鎮,每年過年廖慎語都會陪她轉了一趟又一趟的車回到鎮上過年,從來都沒有任何怨言。
宋徽茵雖然嫁入豪門,可是仍舊吃不慣沒熟的牛排,為此廖家的傭人沒少在背後取笑她。
廖慎語為了不讓她被取笑,對外說是他隻愛隻吃全熟的牛排。
她和廖慎語的感情就是這樣,兩人之間雖然情話不多,但是愛都表現在生活的點點滴滴裏了。
宋徽茵也時常感慨,自己是因為命好才能嫁給這麼好這麼愛她的男人。
但是廖慎語對她的愛,卻在池苒和廖謹一從國外回來之後,發生了變化。
池苒不僅長得漂亮還出身名門,和廖謹一可謂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從此,廖慎語的目光落在宋徽茵的身上變少了,落在池苒的身上變得多了起來。
雖然廖慎語隻是默默看著池苒,但是宋徽茵卻從那目光裏看出了不甘酸澀以及愛意。
不僅如此,廖慎語會不自覺地將她和池苒做對比。
“徽茵,你穿這件衣服不好看,大嫂穿的那件就好看很多,你可以和她學學。”
“徽茵,我看大嫂鋼琴彈得很好,不然你也去學一下吧,不然什麼也不會也不好。”
“徽茵,大嫂對花生過敏,以後你就不要再買花生醬了。”
宋徽茵曾經問過他,“廖慎語,你是不是還愛著池苒?”
對方卻是輕輕一笑,目光裏依舊是從前那般溫柔,“我的傻徽茵你說什麼?我現在愛的人隻有你。”
宋徽茵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句話,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廖慎語和廖謹一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而出車禍的原因竟然是廖慎語想要給她買最愛的蛋糕,然後中途改路,不然也不會有這飛來橫禍。
為此,宋徽茵哭得撕心裂肺,後來更是不顧廖家人的反對將丈夫的骨灰埋在了他最喜歡的紅楓山頂上。
可是沒想到的是,一切都是假的。
廖慎語沒死,為了和池苒在一起,頂替了廖謹一的身份,將她當做傻子一樣欺騙。
為了池苒,連假死頂替身份這麼荒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看來廖慎語是愛慘了她!
宋徽茵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她已經想通了,然後拿出手機給導師發了幾條信息。
“教授,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學長,我決定和他結婚。”
“這麼突然......你之前不是說不考慮再婚麼?”
“既然我丈夫已經死了,我也得為自己而活。”說話的時候,宋徽茵的心臟依舊會抽痛,但語氣卻越來越堅定。
“好好好,你能想通是最好的,十天後他會來接你去京市辦婚禮的。”
“好!”
放下手機後,宋徽茵剛想要轉身離去,那兩人就從餐廳裏出來,並且撞上了她。
“徽茵......,弟妹你這是才剛從外麵回來?”
宋徽茵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和大伯哥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心中悲愴一笑。
她是有多麼蠢才沒有將兩人給區分出來啊!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我剛剛去祭拜慎語回來,今天是他的忌日。”
廖慎語身子一怔,表情變得十足不自然,“是......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
話音未落,隻見池苒笑得無比開心地對她說:“徽茵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我懷孕了,你就快要做嬸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