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戀愛六年,我發現自己好像才是京圈太子養在外麵的小三。
我是一名女紋身師,那天一個顧客點名讓我上門紋身。
可在門開的那一刻我就愣住了。
麵前站的,是前一分鐘還和我說出差也很想我的男朋友。
那一瞬間,我甚至貼心的替他想好了借口。
或許他就是預約我的那個客人,藏在這是想給我個驚喜?
直到屋內傳來一聲甜蜜的老公。
我才明白,原來我成小三了。
1.
別墅大門。
穿著圍裙的張城際和提著工具箱的我麵麵相覷。
張城際一臉慌亂的伸手關門,甚至沒注意到我的手還卡在門縫。
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縮回手。
看著緊閉的大門,還有已經迅速腫起來的手指。
這是夢嗎。可手上的疼怎麼這麼真實。
我甚至可笑的想著,這會不會是張城際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兄弟。
那一分鐘我想了一百種可能,唯獨沒想過。
和我戀愛六年的張城際會是別人的丈夫。
門再次被打開,這次出來的是一個女生。
「你好,你就是紋身師吧?請進」
機械的跟著柳倩倩踏入別墅,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家具。
和我家一模一樣的布置。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牆上用相框裱起來的結婚證。
柳倩倩見我停住腳步,嬌羞的笑笑,
「我老公就是這樣,自從八年前結婚,他就裱起來了。而且每天出門都要擦一遍呢。」
八年前。那時候張城際似乎剛開始追我。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是小三了嗎。
這幾年來,我無數次和張城際提出想有一個家。
可張城際總用各種理由推脫。
我以為他是因為他父母的關係害怕婚姻。
原來,是因為一個人不能同時擁有兩本結婚證。
2.
見我盯著結婚證出神,柳倩倩笑著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嘉雲,你怎麼哭了?」
我回過神來,慌亂的擦了擦眼淚笑著說,
「我…羨慕你,有個這麼好的老公。」
柳倩倩走到沙發上脫掉上衣,指著胸口說,
「我想把我老公名字紋在這。他說我這裏…最幹淨,不像有的人的,看著就惡心。」
我高中被霸淩過,最嚴重的傷疤就是被人用卷發棒燙在胸口上。
後來我在那條傷疤上紋了個鳳凰。
張城際每每和我親熱時,總會刻意避開那隻鳳凰。
我以為他是心疼我,沒想到,是他覺得惡心。
見我不說話,柳倩倩自顧自的點開相冊給我看,
「你看這張,是前幾天我老公陪我去馬爾代夫拍的。」
「這次他的拍照技術好了很多,他說是他用公司的人練了手。」
我想起前段時間張城際總要纏著我拍照,說是想記錄我的每一刻。
原來是把我當作了練手的工具。
我沉默著從工具箱拿出手針,卻因為淚水模糊雙眼而加重了力氣。
柳倩倩痛呼了一聲,有個人比我反應更快的衝了過來。
張城際一把推開我,柔聲把柳倩倩抱在懷裏,
「老婆,我都說了紋身很疼,你這麼怕疼肯定受不了的。」
我被他推的倒在地上,手針也猛的戳進手心。
張城際皺著眉毛扭頭看著狼狽的我,
「你一個紋身師,下手怎麼沒輕沒重的!今天我們不需要紋身了,趕緊滾!」
我看見了他背對柳倩倩時對我的擠眉弄眼,像在示意我快走。
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我彎腰對著柳倩倩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女士。今天很抱歉。」
所有的體麵在轉身那一刻徹底崩塌,可我連嗚咽都隻能沉默。
3.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隻記得那天回家,我看到一模一樣的家具後。
瘋了一樣的砸碎了所有東西,玻璃渣碎了滿地也不去收拾。
赤腳一步步走回臥室,我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昏睡過去。
從睡夢中驚醒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
醒來時張城際正抱著我的腳清理傷口,
「嘉雲,怎麼我才出差幾天就把自己搞成這樣,我都心疼死了。」
看著他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我都快要以為那天隻是一場噩夢,嗤笑一聲說,
「幾天不見?昨天不是還見過嗎?」
張城際的手頓了頓,他笑嘻嘻的把下巴放在我手心,
「好啦,還生氣呢。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她隻是家裏聯姻的而已。」
聯姻八年,我被他騙了八年。
如果是平常,天大的事我也會因為他的撒嬌而消氣。
可今天我心裏的火卻越來越旺。
我猛的推開他,隨手把枕頭砸向他喊道,
「滾!我不需要你的愛!」
張城際也沒了耐心,他轉身拉開衣櫃輕笑一聲,
「不需要?劉嘉雲,你自己看看衣櫃裏的這些衣服,每一條都夠你一個月工資,就連你身上的內褲都是我買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你不需要?」
「說白了,這六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你現在當了婊子立什麼牌坊?」
衣服是他塞給我的,因為他不想讓我丟了他的麵子。
內褲是他買給我的,因為他說這種款式更性感。
足足愣了十分鐘,我還是沒能相信這些話是從張城際嘴裏說出來的。
張城際煩躁的把藥包丟給我,快速的轉身出門了,
「好好想想吧,我的耐心沒那麼多。」
4.
再去紋身店的那天,天氣很不好。
我靠在窗邊一邊抽煙一邊抬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天下午店裏來了幾個客人,他們一進來就躺在操作台上,隨意的朝我招手,
「那個你,過來給我紋個身。」
我皺著眉頭走過去,正要開口。
其中一個壯漢突然衝上來猛的扇了我一巴掌,剩下的人轉身砸了我的所有器材,
「媽的!我大哥讓你過來,誰讓你走那麼慢!」
我被扇的頭暈腦脹,連大腦似乎都停止了運作。
扇我的壯漢示意手下關了手機錄像,拍拍我的肩膀歎口氣說,
「姑娘,我們也是受人所托。要怪就怪你惹了張總吧。他還說了,你皮糙肉厚,多扇幾下也行。」
說完他們就走了,我捂著左臉點開手機,卻連打個字都抖著手發不出去。
朋友圈最新的消息是柳倩倩發的,
“老公太心疼我怎麼辦?手上破了一厘米的口子也要拉著我來醫院。”
配圖上的張城際,一臉笑意的看著鏡頭。
他的眼神似乎能透過屏幕看向我。
盯著那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淚水流過臉頰。
我忍著臉頰的刺痛,給張城際發了條消息,
“我想好了,那天是我不懂事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5.
張城際收到消息後,隻用了十分鐘就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就笑著晃了晃手裏的蛋糕,
「嘉雲,你早想通我們也不需要吵架了呀,你不是喜歡吃這家蛋糕,嘗嘗?」
我笑著接過蛋糕,撲進他懷裏撒嬌,
「阿城,你這幾天不來找我,我好傷心。」
張城際愣了愣,雙手更加用力的抱住我,
「嘉雲,這些天你受委屈了,想要什麼和我說,我給你買。」
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冷了臉色,聲音卻更加柔和,
「我…我想要一場婚禮。」
說完還適時的抹了把眼淚,在他懷裏悶聲說,
「我知道你不能結婚,可…穿婚紗是我的夢想,我們可以舉辦一場隻有我們兩個的婚禮。」
「好不好?」
張城際沉默的時候,我似乎也能聽到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他會同意嗎。
張城際笑了笑,他伸手揉揉我的頭說,
「我先陪你去吃飯吧,那家餐廳味道很不錯。」
握緊的拳頭鬆開,他沒回答。
不過他也沒像之前一樣拒絕,這說明他在考慮。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啊,我也餓了。」
剛到餐廳的時候,張城際就去廁所了。
柳倩倩從角落走過來,沒什麼表情的說,
「他對你倒是舍得,你坐的這個位置十萬一位。」
說完也不等我回答,她徑直在我麵前坐下,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了,之前是不屑和你爭什麼。聯姻嘛,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可以。」
「不過那天我居然聽到,他在谘詢律師離婚的事。」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堵他現在會選擇我們誰?」
6.
柳倩倩挖起鍋裏的熱油就要裝作滴在我手上,我沒躲。
我也想知道,張城際會選擇誰。
張城際先是大喊一聲跑過來,奪過柳倩倩手裏的勺子,
「老婆,你這是幹嘛?」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看到他維護我的舉動,我還是不自覺的笑了笑。
笑容還沒來得及收下去,柳倩倩就舉起胳膊晃了晃,
「是她,剛剛突然就把熱的茶水潑在我胳膊上!我現在還疼呢。」
柳倩倩的胳膊上連紅印都沒有,張城際也連原因都沒問。
他頓了頓,毫不猶豫的抓起我的胳膊放在冒著熱氣的燒烤架上,
「誰給你的膽子潑我老婆?」
燒烤架的溫度足夠高,我甚至能聞到自己皮膚燒焦的味道。
我嘶吼的聲音響徹整個餐廳,可沒人敢上來攔住他。
張城際用了全力,在我快要感知不到胳膊的時候,他才甩開我。
然後頭也不回的攬著柳倩倩去了醫院。
柳倩倩起身的時候看著我的胳膊笑出聲音,
「老公,她的胳膊,好像都快糊了。」
張城際沒說話,隨意的扔在地上一張銀行卡,意思是賠償。
我們這邊動靜太大,服務員從身後心疼的遞給我幾盒燙傷膏,
「這是包間一個先生給您的,祛疤很有效,不過您還是快去醫院看看吧。」
我點頭,連謝謝都沒有力氣說出口。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7.
在床上躺到深夜,我聽到了大門解鎖的聲音。
我盯著天花板冷笑一聲,就開始閉上眼睛裝睡。
張城際的腳步很輕,我感覺到他的呼吸停在了我紗布纏的厚重的胳膊上。
最後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隨意的翻了個身,裝作做噩夢一樣呢喃著他的名字,
「疼…阿城…我胳膊好疼…」
「我…我想穿婚紗…阿城。」
張城際久久的沒有聲音,在我快要忍不住睜眼的時候。
他才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眼角無意識的滑落一滴淚水,張城際,你真蠢。
第二天張城際是中午來的,他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堆婚紗照片,
「嘉雲,這是我昨天連夜問他們要的,我感覺這些很適合你,你來選選吧。」
我低頭看著照片愣了愣,這不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嗎。
可真到了這時候,我心裏怎麼這麼難受呢。
我沒什麼興趣的推開照片,靠在他懷裏說,
「阿城你選吧,我…都聽你的。」
張城際對我的乖巧很受用,他開心的摟住我,
「嘉雲,你放心。我的心裏,一直都是你。」
所以把我推倒,找人去工作室,甚至把胳膊放在燒烤架上。
這都是他的愛嗎。
那幾天我幹什麼都覺得無趣,反而是張城際一直很興奮。
他一遍遍的聯係司儀,不停的跑場地,選婚紗。
那認真程度,就連我都對這場婚禮都差點信以為真。
婚禮很快就到了。
我坐在出租車上,沉默的看著手機上早就聯係好的一百家媒體和視頻。
還有飛去北市的機票發了很久的呆。
張城際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我剛趕到機場。
「嘉雲,我…我可能會遲到一會,反正隻有我們兩個,你等等我好不好?」
電話那頭響起柳倩倩的嬌滴滴的聲音,沾滿了情欲。
機場的播報聲響起,張城際頓了頓才猛的提高音量,
「你那怎麼有機場的聲音,劉嘉雲,你在哪?」
「我—」
我笑了笑,打斷他的話「阿城,記得去婚禮。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說完我就拔了電話卡,最後看一眼這座滿是回憶的城市。
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