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主和駙馬十分恩愛。

作為她的大丫鬟，我早已看清二人私下不和。

為了打壓公主的氣焰，駙馬強行要了我，命我日日侍奉。

三月後，公主從江南回來大怒，當眾杖殺我。

臨死前，她低語道，

“梨香，你是個好奴才，讓我找到由頭廢了駙馬。”

我滿腔怨恨，可公主卻說：

“奴才就該為我去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公主下江南前。

這一世，我爬上龍床。

半年後一向高貴的公主卻趴在我的腳下求我原諒。

.

同前世般，大婚後的第三年。

公主待膩了京城，打算去江南走一圈。

駙馬敢怒不敢言，對外聲稱，公主是自由的，他願意以公主為先。

宮燈搖曳，光影斑駁。

馬車上，公主和駙馬因為下江南的事已經吵了一路。

我默不作聲地在外隨行。

到公主府門口，我掀簾子，欲請公主下車。

不成想，駙馬先出來，捏著我的手腕，惡狠狠地打量一番，才拂袖離去。

公主走了下來，冷冷地白了我一眼，開口道。

“梨花，守好公主府的門。”

此言一出，我恨意湧上心頭。

上一世，說完沒多久，她就去了江南，讓我獨自一人留在府中。

那天晚上，我就被駙馬拽進院子。

我一個丫鬟著實沒有能力反抗駙馬，隻能聽他，任他。

公主為何將我留下？

難道她是想讓我監視駙馬嗎？

想到此，我安心許些，默默地等公主助我脫離苦海。

中元前夕，公主終於從江南回來了。

剛進府，她就把府內眾人叫到前廳，說我犯了大錯。

我不停地磕頭說，

“公主殿下，梨香已經服侍您十餘年，不是狐媚主上的人。求您查查，這其中定有誤會。”

誰知，她竟低聲在我耳邊說，

“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終於找到理由請旨廢駙馬了，梨香，你對的起你這麼多年的侍奉我。”

說完，府內小廝旺三的棍棒打到我的頭頂。

許是太痛了，太恨了。

醒來後，我竟回到了公主提議去江南的那天。

2.

和駙馬結婚後，公主養了好幾個男人在後院。

她每每去小倌那，都會帶上我一起，一連叫上好幾個服侍。

我不敢不從，但從來都恪守本分，不該碰的不碰，不該沾染的從不沾染。

以至於公主經常大罵我這個丫鬟出身的竟守著些封建禮教。

偶爾有時，我二人碰上了駙馬，聽他指桑罵槐道，

“公主，會這樣，都是身邊人的不好。理應好生調教一番才是。”

跟了他十年的旺三應和道，

“爺，您說的都對，就是某些個不要臉的丫頭把公主帶壞的，該打該打。”

看著三人遠去的身影，

我驚覺，公主隻有駙馬在府裏的時候，才做如此荒唐的事。

可見，她想廢駙馬的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能再拖了。

再過一旬，就是公主下江南的時候。

可我現在隻是一個丫鬟，又能如何自救呢？

沒幾天，管家召集眾人到前廳。

大太監王公公說，裴將軍從戰場上回來了，皇帝大擺慶功宴，讓公主入宮赴宴。

我跪在地上，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當今聖上是公主的親弟弟，未及冠即登基。

到現在，還未有所出。

如果我勾引了皇上，懷了龍種。

即使公主再如何想借刀殺人，也要顧忌些。

說不定憑借子嗣，我還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

3.

午時一過，公主讓我給她重新打扮。

她對裴將軍早已愛慕許久，此次宮宴她務必要出盡風采。

就在我換盆水的功夫，

駙馬身邊的小廝旺三偷摸溜了進來。

他小聲地嘀咕，“稟公主，駙馬這段時間氣的揚言要給您好看呢。恐怕過不了多久，咱們公主府就能換新男主子了。”

公主扯了扯嘴角，嗤笑道，“駙馬跟裴將軍比，差太多了。此次進宮，我要跟陛下好好聊聊。”

說罷，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

我站在一旁低眉守著。

可惜，她這次進宮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上一世，陛下喝的酩酊大醉，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公主氣的去了宮外的清倌那睡了一宿。

見旺三想要再說些什麼，我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回到住處，我把盒子裏的香揣在身上裏。

這幾支我收集了很久。

萬事具備，

就等傍晚陪著公主離府入宮了。

4.

像上一世一樣，裴將軍要求見陛下，公主不好拂了心上人的麵子，命讓我在宮裏守著打聽二人的動向。

深夜，侍衛少了些許。

我不禁有些害怕。

皇帝無子嗣已經許久。

太醫搜集民間的偏方一輪一輪地往宮裏送，幾位嬪都喝吐了，也未有一點起色。

百姓紛紛議論皇上是不是犯了天譴，才沒有下一任子嗣。

以至於太後大怒，放話。

不論出身，誰懷了第一個孩子，誰封為妃。

一想到那麼多女人都沒懷孕，我有點擔心該不會是皇帝的原因吧。

碰巧，送酒宮女摔倒在地。

我連忙上前將她扶了回去。

不能再自己嚇自己了，不論如何我要試上一試。

否則等公主下江南，我必死無疑。

沒一會，趁侍衛換班時。

我接過送酒宮女的活進了禦書房。

屋內，皇帝醉酒倒在地上。

我把酒壺放在一邊，伸手試探著他是否清醒。

人毫無反應。

我走向窗前小心翼翼地關上窗戶。

5

別人能不能一夜懷上龍種，難說。

但我有閻王爺給的好孕。

這一世，我醒了前做了個很長的夢。

閻王爺聽了我這可憐的身世，告訴我他送了我一個禮物。

我必定能懷孕。

深夜，

我把從公主那偷的熏香點上後，皇帝的臉逐漸紅了起來。

此香是公主特質的，對女子無用，專門勾引男子的。

每每到麵首那，她都要點上幾隻助興。

剛摸上皇帝的臉，就被他抓住了手，冷漠地問道，“你是何人？”

話一出，室內仿佛低了幾個度，細細一看，他眼中都是警惕。

我手抖了抖。

但是一想到上一世死於杖刑，我迫使自己冷靜。

公主的熏香已經有一會了，他快要撐不住了。

我故作鎮定地說，“陛下，我隻是一個送酒的。”

他的眼睛頓時變模糊，沒一會，昏睡過去。

6.

不成想，皇帝推搡著我，喃喃道，

“真有意思，你膽子是真大，竟敢爬上龍床，這般消遣我。”

我連忙認錯。

趁他未睜開眼，

又燒了根香，沒一會人徹底暈了過去。

瞧見他這副不醒人事的樣子，我不禁厭煩。

外麵東日初升，

我踏出房門摸著肚子說，“一定要有呀。”

幾天後輪到我休沐時，旺三把我喊了過去。

屋內，一片緊張。

公主無所謂的樣子，駙馬麵色鐵青，兩人像是大吵一架，隱隱有分崩離析的樣子。

自從駙馬進府，二人就沒有同時在一個屋子相處過。

我明顯感覺，駙馬看我的眼神，比之前異常許多。

前幾天公主住在京外的小倌那，已經搞得京城人盡皆知，想必駙馬也有所耳聞。

清掃他腳下的碎碗片時，他竟不管不顧地抓住我的手，那幅樣子像是要把我活吃了般。

我大驚，連忙掙紮，回頭時，公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一世和上一世一樣的場麵，讓我的心中警鈴大作。

7.

公主並未有所表示。

兩人很快恢複恩愛的模樣，駙馬照常說公主為大。

一個月後，公主準備進宮去同皇帝說下江南的事。

她笑著讓我端著一碗補藥。

同她一起上馬車。

一路上，這惡心的味道讓我想吐。

我屏住呼吸，才緩過來勁。

想到府內老嫲嫲的閑話，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上了。

剛有一絲鬆懈。

不成想，馬車一個顛坡，補品撒了出來。

“啪”地一聲，公主賞了我一耳光，厲聲道。

“你最近做事，做的屬實不行，江南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去了，留在府裏吧。陪著旺三一起好好做事。”

我連忙跪下，求公主能帶上我。

她冷笑道，

“奴才要服從主子的命令，我下江南後，你可萬分要仔細著，不可不敬主。”

我磕頭不語。

我侍奉她十年，她竟三番五次的要把我推到駙馬身邊。

見我乖順著，她放心了許多，柔聲道。

“起來吧。梨香。”

8.

今天是皇室家宴，共三人，公主，太後和皇帝。

我服侍公主坐下，任由皇帝不停在我身上掃視。

沒一會，禦膳端了上來，

氣味芳香撲鼻，但我直犯惡心。

不用懷疑，這下肚子裏是鐵定有了。

“皇額娘，你就同意了吧。我隻是想去江南玩一段時間。”

公主撒嬌地對太後說，“你同意了，陛下一定會同意的。”

太後搖了搖頭，不滿地說。

“我不同意，你不就會扒著皇帝嗎？對了，皇帝，你怎麼了？”

說罷，她順著皇帝的視線瞟到了我身上。

“這丫鬟的臉是怎麼了？”

“娘，她把我送給的補藥弄灑了，所以才給了她幾巴掌。”

桌上又上了一道銀絲燴，魚腥味撲鼻。

我連連後退。

不想，竟剛好對上皇帝的眼神。

“行了，吃飯吧。讓她在宮裏學學規矩，再送到你公主府上。主子沒主子樣，奴才所以才沒奴才樣。”

皇帝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離宴了。

這一世，他並沒有同意公主下江南。

我緩了緩氣，

雖不知為何，如此，我還能再活一段時間。

餘光中，公主正憤憤不平地看著我。

9.

我在宮裏幾日，找幾名太醫驗了一下，

果然是懷上了。

那個夢，不是假的。

路過禦書房的時候，我有意無意透漏給劉公公，我曾在禦前侍寢過。

幾天後，我回了公主府。

剛到公主住處，旺三劈頭蓋臉地罵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你侍奉公主侍奉了十多年，竟然被皇帝叫去了後宮，你還真覺得自己是什麼好貨色呀。”

我抬頭看向主位，公主正坐那悠哉地喝茶。

頓時，我已明白她的意思。

閉上眼睛，任由旺三狠狠甩巴掌。

宮裏那位是在想些什麼？

是記恨我擅自爬龍床，還是說我是個丫鬟犯了他的大忌？

那他為何要在上一次給了我希望呢？

這一次又要我打回原型呢？

頓時，悲涼湧上心頭。

難道說，我這一世，還是逃不掉任由公主和駙馬宰割的命嗎？

直到我被打的鼻青臉腫，

公主才放下手中的茶，“行了，旺三，你回去看著駙馬吧，走小道別讓人發現了。”

旺三瞬間停下了手，走出了別院。

兩日後，公主在前廳同下人說，

“我準備去江南玩一趟，不許對外聲張，梨香你留下，守好公主府的門。”

說完，她就點了幾個陪同的人。

臨走前，駙馬咬牙切齒地說，

“臣祝公主此去一路順風，我願為留守公主府照看內務。”

說罷，看我的眼神狠厲不止。

旺三也也瞧見了，連忙小聲嘀咕，

“駙馬爺，您就是這裏最大的主子，你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我跪在前廳恭送公主。

內心恨意不止。

公主，我侍奉她十年有餘，她不惜為了廢駙馬，為了她的逍遙自在而讓我折辱，讓我淪落到極刑。

駙馬，一個想借公主連升三級的新科狀元，為了找回男人的尊嚴，在我身上不停地出惡氣。

上一世，當通房的日日夜夜，我沒有一刻不想殺他。

旺三，給公主出主意，把我拖去當通房的元凶。一個兩頭討好的狗腿子，隻會欺壓下人，謀取私利。

這三人都沒把我當人看過，就像是個可以踢來踢去的玩意。

公主的小貓病了，尚且有人前腳後腳的伺候著。

他們，每一刻都要算計我，一旦沒用，立刻要了我的命。

當真是枉讀聖賢書。

10.

天色見微，公主走了有一會了。

駙馬也離開了。

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就要被拉去當通房了。

上一世，我死後，公主得到了裴將軍，而駙馬也因我的事情被退婚。

他一個欺軟怕硬的，又討不到好的。

最後掂量一下也定會覺得再好不過了。

這場婚姻，從頭到尾可憐的就隻有我一個丫鬟。

不遠處，旺三朝我走了過來，大聲道，

“梨香，駙馬召你，商量公主府的相關事宜，速去。”

我違抗不了駙馬的命令。

進院後，旺三上前對駙馬說了些什麼，駙馬聽後眉開眼笑。

那平日裏委委屈屈的模樣竟消退了不少。

我站在地上，久久不動。

瞬時間，駙馬像是看出了我的害怕，露出了不善的笑容。

他每走一步，我往後退一步。

直到無路可退。

我害怕地癱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駙馬爺，我隻是個小小的婢女，我不敢不聽從公主的命令。求您放過我吧。”

他像是置若罔聞般伸手摸上了我的臉。

突然，外麵傳來了劉公公的聲音，

“皇帝有旨，宣公主府公主的大丫鬟梨香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