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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歲的妹妹剛被我哄睡，一個粗壯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抱起妹妹就走。

反應過來後，我死死拽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大怒，用胳膊肘狠狠擊到我的太陽穴上。

我踉蹌兩步，痛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正當我絕望之際，幾個月沒見的媽媽走了進來。

我鬆了一口氣，聲音帶上了哭腔。

“媽，這個壞人要搶走妹妹。”

媽媽著急地走過來，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

直到這時，我才驚恐地意識到。

這個男人，是媽媽叫來的。

......

“死丫頭，還不快放手。惹怒了彪哥看我打不死你。”

媽媽皺眉看著我厲聲罵道。

那個被稱作彪哥的男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怎麼回事？到底還賣不賣？不賣就趕緊還錢！”

“賣賣賣，彪哥您別生氣啊。”媽媽連聲應著，一臉諂媚相。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她，聲音都在顫抖。

“媽，你為了還賭債，居然要賣了自己的女兒？”

媽媽白了我一眼，順帶著狠狠揪了一把我的手臂。

“不賣，你能養活她嗎？連你這麼大了都還要靠老娘養。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阿，生下兩個討債鬼。”

實際上，我才剛剛十五歲啊。

而且她離開的這幾個月裏，一分錢生活費都沒有給我。

我看著如仇人般惡狠狠瞪著我的媽媽，隻覺得全身冰涼。

從剛剛記事起，我就知道爸媽嫌棄我是個女孩。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裏。

沒有別的孩子輕易就可以得到的喜歡和疼愛。

有的隻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冷漠。

鄰居小胖摔倒了，他的媽媽會心疼地將他抱起來，哄了又哄。

而我就算摔出血了，媽媽也隻會冷冷地催我“快起來。”

爸爸甚至還會啐一口，罵上一句：“沒用的賠錢貨。”

我剛上初一那年，媽媽終於又懷孕了。

所有人都說看著就是個男孩，家裏也終於有了一絲喜氣。

媽媽經常撫摸著肚子，看向我的眼裏也有了一絲笑意。

“你要好好學習，等弟弟出來後好好教他。”

我以為日子會慢慢好起來了。

可十月懷胎後，媽媽並沒有如預想中的生出個男孩。

而是和我一樣，又是個女孩。

爸爸大怒，將還在月子裏的媽媽打了一頓，逼著她離了婚。

媽媽整天以淚洗麵，連妹妹都不願意管。

繈褓裏的嬰兒餓的嗷嗷大哭，我心疼地將她抱了起來，小心地喂了一點米湯。

我不再上學了。

因為媽媽不會花錢給我買校服和文具，更因為我怕妹妹在家沒人管會被餓死。

家裏僅有的一點積蓄用光了以後，媽媽終於走出家門打起了零工。

可沒多久，心情苦悶的她竟然沾染上了賭博。

偶爾她會贏一兩次，開心地給家裏加個餐。

但更多時候，她會輸個精光，回來陰沉個臉，讓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錢欠多了，債主會找上門來討債。

逼急了，她就躲出去避避風頭，留下我和妹妹獨自在家瑟瑟發抖。

這次，她一出去竟三個月都沒回來。

我知道，她一定是又賭輸了。

家裏沒有留下一分錢，我隻能狠心將妹妹鎖在家裏，靠撿些破爛勉強果腹。

我每天都盼著媽媽早點回來。

可誰能料到，她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把妹妹賣掉。

這時，妹妹已經完全醒了。

她懵懂地看看我，又看了眼將自己抱在懷裏的凶神惡煞的大漢，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我心疼壞了，上前就要將她搶過來，卻被媽媽死死抓住。

“死丫頭，你要再敢壞我的好事，我打死你。”

彪哥抱著妹妹，大步走了出去。

我急了，一口咬在了媽媽的手腕上。

她吃痛鬆了手。

我追了出去，撕心裂肺地喊起來。

“救命，人販子搶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