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複明後，渣男跪求我原諒

第三章 生日玫瑰，與豆丁的血

失明後，我唯一的好友沈瑤光就去了芬蘭，組織了一個專門幫助聾啞兒童的義工團隊。七年裏，我們靠著語音和文字聯係，她是我黑暗世界裏另一盞微弱但堅定的燈。

視頻接通得很快。屏幕那頭，沈瑤光頂著芬蘭的晨曦，一臉驚喜：“薑薑？這麼早......天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有神了！你能看見了對不對？！”

“瑤光，”我看著她關切的臉，眼淚終於決堤，“我能看見了......但我也看見了程星河和宋婉婉......” 我哽咽著，將複明後這地獄般的幾個小時簡單訴說。

沈瑤光在屏幕那頭氣得破口大罵，恨不得立刻飛回來把程星河揍成豬頭：“畜生！王八蛋！薑薑你別難過，我這就給你買機票！你馬上來芬蘭！這種垃圾男人趕緊扔了！姐們兒養你一輩子！”

“好。” 我用力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凶，這次是因為溫暖，“瑤光，謝謝你。我想盡快走，越快越好，最好......就是訂婚那天。”

沈瑤光效率極高，幾分鐘後就把電子機票發到了我手機上——起飛時間，正是兩周後我和程星河原定的訂婚典禮開始之時。

看著那行航班信息，我心中湧起一股悲涼的快意。

來不及過多悲傷，我立刻著手收拾行李。七年的盲人生活，我的物品少得可憐，大部分空間都留給了豆丁——那條陪伴了我七年的金毛導盲犬。它是我失明後程星河送我的“眼睛”，更是我七年黑暗歲月裏最忠誠溫暖的夥伴。為它辦理國際托運的手續繁瑣，但我必須帶它走，這裏已無它的容身之地。

剛把豆丁的航空箱和我的行李箱費力地塞進衣櫃深處藏好，門外就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伴隨著程星河和一個女人嬌俏的說笑聲。

我迅速坐回客廳沙發，擺出慣常等待的姿勢。

門開了。程星河攬著宋婉婉的腰走進來，看到淩晨一點還坐在沙發上的我，他臉上閃過一絲被抓包般的緊張和不悅：“這麼晚了還沒睡？”

宋婉婉則毫不掩飾她的得意和挑釁，她故意緊貼著程星河，目光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當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時，程星河猛地低頭，用吻堵住了她的嘴，發出曖昧的聲響。

“馬上就睡了。你幹什麼呢？什麼聲音？” 我“茫然”地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程星河推開宋婉婉，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沒什麼，剛在換鞋，不小心碰倒了東西。” 他大步走過來，不由分說地將我打橫抱起，走向臥室，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你需要休息，早睡對眼睛恢複好。”

被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我看著他脖子上新鮮的吻痕和抓痕，在昏暗的燈光下刺眼無比。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席卷而來，我輕聲叫了他的名字：“程星河。”

“嗯？” 他心不在焉地應著，目光還瞟向門外。

“我累了。” 我說，聲音輕得像歎息。不是身體的累，是心被徹底掏空碾碎的累。

他似乎誤解了，不耐煩地折返回來，坐在床邊，用他那雙骨節分明、曾被我視為救贖的手，敷衍地幫我捏了捏肩膀。“睡吧。” 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多少關切。

我順從地閉上眼。他立刻如釋重負地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輕輕帶上了房門。

幾乎就在門關上的瞬間，客廳裏傳來了壓抑的喘息、衣物摩擦的窸窣聲，以及宋婉婉的呻吟......不堪入耳的聲音穿透門板，像鈍刀子一樣切割著我的神經。

我強迫自己入睡。不知過了多久，在極度的疲憊和麻木中，意識終於沉淪。然而，睡夢中，我似乎隱約聽到了豆丁憤怒而驚恐的狂吠聲，隻持續了幾秒，便戛然而止......

第二天清晨，刺鼻的氣味將我喚醒。那是混雜著腥甜的血氣和男歡女愛後的氣息。客廳一片狼藉：蕾絲內衣、撕破的絲襪、揉成一團的紙巾散落一地，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瘋狂。

程星河大概是出於一絲把情人帶回家的愧疚，竟然破天荒地出現在廚房。見我出來，他端著一盤煎糊的雞蛋，另一隻手隨意地將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塞進我懷裏，臉上擠出一個刻意的笑容：“小糊塗，今天是你二十六歲生日，這都忘了？”

他的聲音故作輕鬆。我低頭看著懷中的玫瑰，嬌嫩的花瓣上還帶著水珠。然而，花束中央那張小小的卡片，卻像淬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眼裏：

【To 婉婉：祝我最美麗的新娘生日快樂！早日成為程太太！永遠愛你的星河】

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怎麼？不喜歡？” 程星河見我僵住，語氣帶上了不滿。

我猛地將花束塞回他懷裏，力道之大，花瓣簌簌掉落。聲音冰冷：“玫瑰花雖好，但不屬於我。”

他似乎聽出了弦外之音，或者是我扔花的動作過於精準，他挺拔的身影微微一頓，眼神銳利地探究著我的臉：“什麼意思？”

“你忘了？” 我抬起頭，“空洞”地“望”向他，“我對玫瑰花粉嚴重過敏，聞多了會引發哮喘。”

程星河盯著我看了幾秒，手機震動聲適時響起，是宋婉婉的消息。他立刻把注意力轉向手機，一邊飛快地打字回複，一邊煩躁地將那束昂貴的玫瑰隨手扔出窗外：“麻煩！那給你買束別的？”

我搖搖頭，不再言語。默默點開“星河港灣”群，看到他剛剛發出的最新消息：【我能記住她生日已經很不錯了，送束花還挑三揀四，人歲數越大越矯情，事兒真多！】

兩麵三刀，虛偽至極！

回到客廳，習慣性地去拿豆丁的狗糧。然而，呼喚了好幾聲，往日那個聽到開飯就歡快搖著尾巴衝過來的金色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一股強烈的不安攫住了我。昨晚夢中那短暫的狂吠......程星河此刻眼中那明顯的心虛......

“星河，” 我轉過身，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看到豆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