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寒琛的雙手緊緊握著藤鞭,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突然合上了眼眸,不過片刻的時間又睜開,深邃的眼睛裏波瀾不驚,隻透著絲絲寒意。
“阮念初,奶奶罰你,你服還是不服?”
阮念初淒涼地笑了笑,她明白傅寒琛已經打定主意要護著徐夢瑤,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她淚中含笑,“你親手將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還問我服不服?傅寒琛,沒你這樣欺負人的。”
她渾身失去力氣一般垂下肩膀,口中輕聲呢喃:“我怎麼會愛上你?真是後悔啊......”
傅寒琛像是突然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手中藤鞭一舞,帶著淩厲的風重重地落在阮念初的背上。
血滴飛濺。
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震驚地看向傅寒琛,他卻一下都沒有手軟,足足打了十幾鞭,每一次力道都非常大,鞭子上的倒刺紮入肌膚,每一鞭子下去都是徹骨的折磨。
傅老夫人喊停的時候,阮念初的後背已經不能再看,原本單薄的衣料變成一片片碎步,滲透著血跡,粘在她的身體上。
阮念初的額頭上冷汗直流,臉色蒼白,卻倔強地咬著下唇,眼睛濕濕的盯著傅寒琛。
眾人看不下去,也不願摻和他們的家世,紛紛找了借口離開。
偌大的大廳裏隻剩下傅家幾口人。
阮念初的身體搖搖欲墜,冷汗直流,眼神卻堅定無比地看向傅寒琛的方向。
“我要和你離婚,現在就要離。”
傅寒琛將手中的藤編扔向一邊,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
“你就這一句話想和我說嗎?”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聲倒地的聲音,阮念初再也堅持不住,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她連連皺眉。
阮念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擔心弟弟的情況,她不顧後背的疼痛,猛地從床上坐起,踉蹌著奔向弟弟的病房。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不對,往常在這個時候過來查房的醫生並沒有在,弟弟一個人躺在病房裏。
阮念初的心口突然劇烈地跳了起來,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她衝到病床前,弟弟臉色蒼白一片,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是被什麼遏製住了呼吸。
“醫生!醫生!快來救救我弟弟!他這是怎麼了?”
她慌亂地按床前鈴,按了好久,並沒有一個醫生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醫生。
長長的走廊裏,不停地有醫生和護士經過,卻沒有一個人因為阮念初的求救而停住腳步。
她終於找到弟弟的主治醫師,那人卻為難地看著她:“阮小姐,不是我不去,而是我不敢,有人說了,如果我繼續醫治您的弟弟,他要殺了我全家啊。”
郭醫生狠心地將阮念初哀求的雙手從他胳膊上揮開,“阮小姐,您就不要為難我了,我不敢和那人作對啊。”
“有這時間,你還是去和令弟見最後一麵吧。”
醫生的話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口,像是有某種心靈感應一樣,她發瘋一般跑向弟弟的病房。
弟弟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彌留之際,他用盡全身力氣睜開眼睛,看向阮念初的方向,“姐姐,離開這裏......我再也不是你的累贅了......離開這裏吧......”
冰冷瘦弱的手指無力地垂在床前,無論如何也捂不熱。
阮念初崩潰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渾渾噩噩地向外走去,卻被門口兩個穿黑衣服的人攔住。
“夫人,傅總說了,這是對你的懲罰,如果您為了令弟著想,至少不應該和他對著幹。”
阮念初渾身血液逆流。
竟然是傅寒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