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洞府石門在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秦川好整以暇地走到石室中央唯一的蒲團前，轉身，目光落在僵立原地的薑茶身上。

上古重瞳再開。

薑茶的偽裝消失......

她依舊保持著那副見了鬼的神情，絕美的臉龐上血色盡褪，秋水般的眸子裏翻湧著驚駭、難以置信，以及一絲深可見骨的惶恐。

那種惶恐，並非源於對暴力或死亡的恐懼，而是源於對未知、對某種超越她認知和理解範疇的絕對力量的戰栗。

她感受到的，是仿佛被整個天道意誌凝視、鎖定、打下烙印的渺小與窒息感！比起之前那神級契約，這道所謂的“天靈契”，其位格之高，束縛之徹底，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你…你到底是誰？！”薑茶的聲音幹澀發顫，幾乎不成調。

她試圖調動體內金丹巔峰的磅礴靈力，試圖溝通劍靈，甚至試圖引動那一絲先天道體與天地共鳴的偉力......然而，一切的努力都石沉大海。

那天靈契如同最深沉的天幕，牢牢覆蓋了她的神魂、她的丹田、她與天地間的一切聯係。

她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修為驚世的薑家大小姐，但在靈魂最深處，一道冰冷、絕對、不容置疑的意誌高懸其上，讓她所有的力量都變成了提線木偶，而那線頭，就攥在眼前這個看似隻有煉氣期的小魔頭手中！

秦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臉上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

這種重新掌控一切的感覺，真好啊！！！

就是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以天命之女的特性，天道契約未必足夠把穩......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極其濃鬱、精純、甚至帶著某種天道氣息的怨念，正從薑茶頭頂源源不斷地析出，沒入他體內那個神秘的“怨種”之中。

〔怨種：來自薑茶的怨氣值+9999〕

〔當前怨氣值：負數〕

〔怨氣值為負，暫無可用怨氣值〕

秦川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負數？！

天道契約這麼貴？

而且沒有具體數值，一看就很難短時間內還清了！

這好自己還有一張重開之鑰！！

還好！

不過有這個怨氣姬在，總有一天會刷回正值的，不過得多虐一下這個驕傲的女人了。

他咂咂嘴，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一種故意為之的輕佻：“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我的......嗯，該怎麼稱呼呢？仆從？爐鼎？好像都不太準確，畢竟這天靈契好像高級一點。”

他摩挲著下巴，仿佛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魔頭，你到底想要幹嘛？”

薑茶銀牙緊咬，貝齒幾乎要嵌入下唇之中，屈辱的火焰在眸底瘋狂燃燒，卻偏偏無法發作分毫。

那天道般的壓製力，讓她連自爆金丹同歸於盡都成為一種奢望。

“罷了，稱呼以後再說。”秦川似乎想通了，笑嘻嘻地看向她，然後慢條斯理地抬手指了指地麵。

“先把地掃了。”

“什麼？”薑茶猛地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掃…掃地？讓她一個金丹巔峰、先天道體的薑家大小姐，在這昏暗的魔窟洞府裏......掃地？！

“做夢！！我薑茶就是被打死，從這裏自殺，也不屈從你這個魔頭的指揮！”

“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秦川眉頭微挑，心念隨意一動。

嗡！

天靈契的威壓驟然加重了一絲！

並非實質的痛苦，而是一種源自靈魂層麵的、不容違逆的強製力！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了下來，逼迫她必須去執行這個荒謬至極的命令！

薑茶嬌軀劇烈一顫，臉色更加蒼白。她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那雙美眸死死瞪著秦川，如果目光能殺人，秦川早已被淩遲萬遍。

“好好好，掃就掃！”

薑茶咬牙切齒，在那天道般的意誌下，所有的驕傲和反抗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她極其緩慢地、如同背負著萬鈞山嶽般，彎下了那從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傲脊梁，從角落拿起那柄不知放了多久、沾滿灰塵的掃帚。

動作僵硬，笨拙，甚至帶著一絲滑稽。但她每揮動一下掃帚，身上散發出的怨氣便濃鬱一分，幾乎凝成實質的黑霧，源源不斷地湧入秦川體內。

〔怨氣值+8888〕

〔怨氣值+7777〕

秦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靠在石壁上，如同在欣賞世間最美的風景。

半個時辰後......

“可以吧？纖塵不染！”薑茶氣鼓鼓的放下了掃把。

地掃完了，原本就不算臟的地麵幾乎能反光。

“嗯，掃得還行。”秦川點了點頭，在薑茶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中，又指了指石室一角堆積的幾件換洗衣物，“再去把衣服洗了。記得，用手洗，不能用清潔術。”

薑茶：“！！！”

她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氣得暈厥過去。讓她......親手給這個小魔頭洗衣服？！還是貼身的苦茶子？！

“你殺了我吧！”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帶著決絕的悲憤：“我薑茶，寧死不從！”

“那多沒意思。”秦川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活著才能創造價值，比如......提供怨氣？快去，別磨蹭。”

天道威壓再次降臨。

“就這一次！下次我寧死不從！”

薑茶屈辱地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再次睜開時，眼裏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寒，但那股怨氣卻更加洶湧澎湃。

她一步步走向那堆衣物，拿起木盆，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向洞府內引來的細小泉眼。

搓洗，揉擰......每一個動作都僵硬無比，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緩慢和麻木。冰冷的泉水浸濕了她華貴的衣擺，她卻渾然不覺。隻有那不斷飆升的怨氣值，證明著她內心遠非表麵這般平靜。

〔怨氣值+10086〕

〔怨氣值+9999〕

秦川看得心花怒放，差點沒忍住吹個口哨。

衣服洗完，晾好。

秦川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薑茶，目光在她那曲線玲瓏的身姿上掃過，故意拖長了語調：“嗯......接下來做點什麼呢？”

薑茶身體猛地繃緊，眼中閃過一抹極致的驚恐和絕望，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雙臂護在身前。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這小魔頭真敢用契約行那禽獸之事，她寧可拚著神魂俱滅，也要......

卻見秦川隻是摸了摸肚子，咧嘴一笑：“有點餓了。你去生火，把那邊那條臘肉煮了，給我做碗肉湯。記得，味道要好。”

“......”

薑茶愣在原地，足足過了三息，才反應過來。

一種被戲耍、被當成猴子般擺弄的巨大羞辱感瞬間淹沒了她！原來他剛才那打量......根本就是在想這個？！

滔天的怨氣幾乎要衝破洞府頂！

〔怨氣值+1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