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室透著刺骨的涼,葉晚晚蜷縮在角落。
意識昏沉間,她墜入了一場夢。
夢裏是她出國前的那個夏天,別墅院子裏的秋千還掛在老槐樹下,葉星抱著籃球跑過來,喊她“姐姐,澤宇哥帶了冰淇淋”。
顧澤宇坐在草坪上,手裏舉著兩支香草味的甜筒,陽光灑在他發梢,笑著說
“晚晚,等你回來,我們就把秋千刷成你喜歡的白色”。
她剛要伸手去接甜筒,畫麵突然扭曲。
葉喬蔓穿著粉色連衣裙,突然從樹後跳出來,一把搶過顧澤宇手裏的甜筒扔在地上,還挽住他的胳膊說:
“澤宇哥,我才不喜歡香草味,你該給我買草莓的。”
葉星衝上去想推開她,卻被葉喬蔓掏出一把刀,狠狠捅進了胸口,他看著葉晚晚,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緩緩倒了下去。
“星星!”葉晚晚瘋了一樣衝過去,卻怎麼也碰不到弟弟的身體,“顧澤宇,救他!你快救他啊!”
可顧澤宇隻是站在原地,看著葉喬蔓笑,像沒聽見她的哭喊。
“晚晚姐!晚晚姐!”
急切的呼喊聲將她從噩夢中拽出來。
葉晚晚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助理焦急的臉漸漸清晰。
助理手裏拿著一件外套,正蹲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給她披上:“晚晚姐,你終於醒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天,快跟我走!”
葉晚晚的喉嚨幹得發疼,她抓住助理的手,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星星......星星怎麼樣了?”
助理的眼神瞬間躲閃起來,手指攥緊了外套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說:
“晚晚姐,我們先離開這裏,有什麼事......出去再說。”
“不行!”葉晚晚猛地坐起來,不顧身體的疼痛和屈辱,死死盯著助理,
“你告訴我,星星是不是已經......”
最後兩個字她怎麼也說不出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助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聲音帶著哭腔:
“監獄那邊......下午三點零五分,已經執行了,我趕過去的時候,隻拿到了骨灰盒。”
“轟”的一聲,葉晚晚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她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過去,幸好助理及時扶住她。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眼淚無聲地往下流,嘴裏反複念著:
“是我害了他......我要是早點拿到證據,要是沒被顧澤宇攔住......星星就不會死......”
助理沒敢勸她,隻是扶著她,慢慢走出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第二天,葉晚晚去監獄領了葉星的骨灰。
黑色的骨灰盒很輕,卻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抱著骨灰盒坐在車裏,指尖一遍遍摩挲著盒子上“葉星”兩個字,一言不發。
助理坐在副駕駛,猶豫了很久,才小聲問:
“晚晚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訂一張今晚飛國外的機票。”葉晚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另外,把所有證據、葉喬蔓挑釁我的聊天截圖和電話錄音,全部整理好,送到顧澤宇和葉喬蔓的婚禮現場。”
助理看著她眼底的冰冷,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同一時間,京市莊園的婚禮現場被粉色玫瑰裝點得格外浪漫。
顧澤宇站在紅毯盡頭,手裏拿著戒指盒,卻總是忍不住走神。
他看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把這枚戒指戴在葉晚晚手上時,她的嘴角彎得像月亮,笑容勾住了他的心。
“澤宇,你怎麼了?”葉喬蔓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是不是......不想跟我辦婚禮了?”
沒等顧澤宇回答,她突然紅了眼眶,低下頭抹了抹眼淚:
“其實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晚晚姐。要是你不願意,就算了吧,反正我從小就沒人喜歡,多我一個不開心,也沒什麼關係。”
“別胡說。”顧澤宇回過神,連忙握住她的手,“我說了要跟你辦婚禮,就一定會辦。”
葉喬蔓立刻破涕為笑,緊緊抱住他:“澤宇,你真好!”
可顧澤宇卻輕輕推開她,眼神複雜地說:
“蔓蔓,我得跟你說清楚,這場婚禮隻是給你一個道歉,沒有法律上的名分,我這輩子最愛的人還是晚晚。”
葉喬蔓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溫柔的模樣,點了點頭:
“我懂,我都懂。”
可她低下頭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沒有名分又怎麼樣?等她徹底除掉葉晚晚,顧澤宇早晚都是她的。
婚禮進行曲準時響起。
葉喬蔓一步步走向紅毯盡頭的顧澤宇。
賓客們紛紛鼓掌,相機的閃光燈不停閃爍。
就在牧師準備開口問“是否願意”時,莊園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快步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黑色公文包,徑直走向顧澤宇,遞過公文包說:
“顧先生,我是葉晚晚小姐的委托律師,這是她讓我交給您和葉喬蔓小姐的新婚禮物。”
顧澤宇愣了一下,接過公文包。
他打開公文包,拿出裏麵的文件開始翻閱。
顧澤宇的手指越翻越快,臉色從疑惑變成震驚,再到慘白,接著發出一聲怒吼: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