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嘩啦!”
清脆的碎裂聲在宴會廳裏炸開,香檳塔轟然倒塌。
玻璃杯碎片隨著酒液四散飛濺,冰涼的液體混著尖銳的碴子砸在葉晚晚身上,像無數根細針同時紮進皮膚。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賓客的驚呼聲、葉喬蔓的假哭聲漸漸遠去。
她費力地抬起眼,隻看見顧澤宇朝這邊跑來,可他的方向,分明是隻被碎片劃破一點手背的葉喬蔓。
他沒低頭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自己。
葉晚晚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時,白色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葉晚晚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床邊的椅子上,顧澤宇趴在床沿,額前的碎發垂下來,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你醒了?”
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姑娘走進來,“你可算醒了,顧先生為了照顧你,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就趴在這兒守著,飯都沒吃幾口。”
護士的話讓葉晚晚心頭微顫。
她看向顧澤宇,剛想叫他,顧澤宇就醒了過來。
他抬起頭,看到她睜眼的瞬間,眼底立刻湧上狂喜,伸手就將她輕輕抱在懷裏,聲音沙啞又帶著心疼:
“晚晚,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都怪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葉晚晚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澤宇的話鋒一轉:
“不過喬蔓下周就要出國了,沒必要找她麻煩,你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葉晚晚猛地推開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顧澤宇,是她故意拉著我撞上去的!”
顧澤宇皺了皺眉,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喬蔓那麼膽小,怎麼會做這種事?當時那麼多人看著,她要是故意的,早就有人說了,你別多想,好好養傷。”
葉晚晚怔怔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和記憶裏那個為她撐腰的少年漸漸重疊又分開。
她忽然想起大學時她剛拿了國家獎學金,室友嫉妒得發瘋,偷偷把她的論文改了署名提交,反過來誣陷她抄襲。
全班同學對著她指指點點,導師甚至讓她寫退學申請,連弟弟葉星都因為在外地實習幫不上忙。
是顧澤宇,開車闖進校園,不管保安的阻攔衝進廣播站,攥著話筒把室友做的那些齷齪事全抖了出來,最後還對著全校的喇叭喊:
“葉晚晚是我顧澤宇的人,誰再敢冤枉她一句,我讓他從京市消失!”
那天的陽光特別好,顧澤宇站在廣播站門口,逆著光朝她笑,說:
“晚晚,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可現在,同樣是她受了委屈,他卻連一句“我信你”都不肯說。
葉晚晚的眼眶紅了,卻沒掉眼淚。
她別過臉,不想再看他。
就在這時,顧澤宇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對葉晚晚說:“公司有點急事,我出去處理一下,馬上回來陪你。”
葉晚晚沒應聲,等顧澤宇走出病房,她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忍著後腦勺的鈍痛,悄悄跟了上去。
顧澤宇沒去電梯,反而走向了頂樓的VIP病房區。
葉晚晚躲在走廊的拐角處,看著顧澤宇推開了一間病房的門。
她湊過去,透過門縫往裏看,隻見葉喬蔓正靠在病床上,看到顧澤宇進來,立刻紅了眼睛,委屈地說:
“澤宇,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晚晚姐她太狠了,我的手到現在還疼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委屈你了。”顧澤宇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是葉晚晚從未聽過的溫柔。
“這幾天忙著照顧晚晚,沒顧上來看你,別生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葉喬蔓撅著嘴,伸手勾住顧澤宇的脖子。
接下來她說的話卻讓葉晚晚渾身冰涼。
“澤宇,我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