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顏嘴角的笑意隱去,“為什麼要害我?”
溫卿宜掀唇一笑,嫵媚動人:“還能為了誰?當然是為了王爺啊!”
她壓低聲音,“舒顏,你知道嗎,其實最開始算計你的不是我,是你那個其貌不揚的堂妹舒雪兒,她偷了你的玉佩李代桃僵讓王爺認為她就是救王爺之人,而我隻是湊巧知道了她的計劃而已!”
“原來是這樣!”舒顏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她總算明白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
為什麼那個錦衣公子送給她的玉佩會消失不見,為什麼靖王會對雪兒情根深種。
原來是因為多年前的那場相救,那個被她救下的錦衣公子就是後來的靖王司洛。
“這麼說是你殺了雪兒買通小蓮嫁禍於我?”
“錯,小蓮不是我買通的,是你庶妹買通的,而我不過是捏住她對你不忠的把柄威脅她而已。”
“所以利用完小蓮後你就殺了她?”
“對啊,這樣背主求榮的東西留著幹什麼?我殺了小蓮不也是為了替你出氣嗎?”溫卿宜笑吟吟的,“算起來你命還真是大啊,三年前圍場狩獵時候本來就應該死在猛獸口裏,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活過來。”
“什麼意思?”
“你的馬驚是你庶妹動的手,不過是為了讓你變成一具屍體永遠不能開口,她就好一直冒充你等著和王爺雙宿雙飛,可惜那天你穿了和她一樣的披風,讓王爺以為你是她才讓你逃過一劫......”
“原來是這樣啊?你告訴我這一切就不怕我對王爺說出實情?”
“不怕,因為你馬上就會是一個死人!”
溫卿宜說完這句話突然猛的站起來衝向舒顏,看她來勢洶洶,舒顏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隻聽砰的一聲,溫卿宜並沒有碰到她絲毫,而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發出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舒顏站在原地,看見她身上的白裙慢慢的被鮮血染紅了。
隨著溫卿宜嘶聲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守在門口的丫鬟馬上推開門闖了進來。
溫卿宜的貼身丫鬟推門時候就發出嘶聲裂肺的尖叫:“快來人啊,側妃娘娘小產了!”
一眾丫鬟手忙腳亂的去扶地上的溫卿宜,溫卿宜臉上的表情痛苦到極致,看舒顏的目光帶著怨毒,嘴唇在翕動。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但是舒顏讀懂了她的意思:“舒顏,這次沒有誰能救得了你!你死定了!”
溫卿宜被人抬走前去救治,舒顏很平靜的在桌旁坐下,靜靜的等待著。
一個時辰未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靖王司洛的身影出現在室內。
看著平靜坐在桌旁的舒顏他愣了一下,隨即一陣風似的衝過來,揚起手惡狠狠的對著舒顏的臉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舒顏的臉被扇得偏了過去,她維持著偏頭的動作許久,才抬手拭去唇角溢出的血跡,轉頭笑望著司洛。
“王爺,這一巴掌就權當還了你在圍場救我的恩情吧。今後,舒顏和你兩不相欠了。”
她的語氣極輕,像極了在說情話。隻是那眉眼間的決絕和冷冽,卻讓人的心為之一顫。
司洛看著這樣的舒顏,他以為她會辯解,會喊冤,可是她沒有,就那樣嘴角溢血笑看著他。
心裏莫名一顫,他轉過身去,大步向外,走到門口冷冽的聲音響起:“把這個毒婦拖去雜役房,賞她一碗毒酒,從今以後,靖王府再也沒有王妃!”
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應聲而入拖起舒顏就往外走,轉過廊簷舒顏看向司洛身後傳來舒顏平靜的聲音:“謝靖王爺成全!”
舒顏的死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一向強勢的丞相府在知道她做出謀害皇嗣的事情後竟然也沒有臉來找靖王要說法。
舒顏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柴房,沒有人關注半分,幾個時辰後丞相府來了一輛簡陋的馬車,接走了她的屍體。
終於替雪兒報仇司洛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可是他卻開始做夢,總是重複夢到那天舒顏嘴角溢血,含笑看著他那副決然的摸樣。
從夢中驚醒後,他就再也難以入眠。
舒顏像是給他下了什麼巫蠱一樣左右他的生活,讓他心神不寧。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這是舒顏死後的第三個月。
司洛喝得大醉,踉踉蹌蹌的推開了早已經封閉了很長時間的舒顏居住的院子。
滿目蕭條,遍地灰塵,空氣中洋溢著塵土的嗆人味道。
站在空蕩蕩的室內,不知道為什麼司洛竟然又想起了舒顏當日嘴角流血的樣子。
他失控的對著舒顏當日坐著的位置嘶吼:“舒顏,本王沒有錯,都是你的錯,本王都已經想要放過你了,你為什麼不悔改,為什麼要害死本王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一室冷寂。
憤怒的司洛一拳重重的擊打在麵前的桌上,桌子四分五裂,伴隨著桌子四分五裂的是一聲清脆的“鐺”。
就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司洛看見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枚金釵。
他伸手撿起金釵,卻在看清楚金釵的摸樣時候瞬間石化。
這支金釵分明就是和當初救他的那個女子的金釵一模一樣。
司洛的瞳孔微微收縮了幾分,看著手裏的這支金釵,司洛不禁想到了當年他受傷昏迷的事情。
當初,他被人追殺,容顏盡毀,受傷昏迷,是一個女子救了他,雖然他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長相,但是隱隱約約知道,那個女子穿著雪白的紗衣,蒙著麵紗,身上有著淡淡的百合花香。
司洛陷入了回憶裏,當年的往事被揭開,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向司洛的腦海裏。
記憶中的金釵,與手裏的金釵漸漸重疊,完全重合在一起。
記憶中,那個女子頭上也帶著這樣的金釵,步履如飛,伴隨著叮叮當當的金釵聲,猶如風中搖曳的風鈴一般,清脆悅耳。
在他意識朦朧之際,他的視線也有一些模糊,但是他還是可以隱約看見,金釵上有一隻蝴蝶的模樣,栩栩如生。
隨著女子的走動,那隻蝴蝶猶如活了一樣翩翩起舞,每當那個女子喂他喝藥的時候,她都會將頭上的金釵拿下來,輕輕地撥弄著手裏的藥碗。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格外記得這隻金釵的模樣。
現在熟悉的金釵,又在司洛的麵前出現,司洛的心裏閃過了一絲的懷疑,但是很快卻又捉摸不到了。
司洛又回到了位置上,那個曾經舒顏天天會坐著的位置。
看著手裏的金釵,司洛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當初的那個女子會是你嗎?”
司洛喃喃著,腦海裏情不自禁的將舒顏的樣子,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子,漸漸重疊起來。
“不,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司洛突然睜大了眼睛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慍怒。
一隻金釵是說明不了什麼的,這天下一模一樣的金釵也有很多,自己怎麼能憑借一支金釵就懷疑當初救自己的不是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