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父飛升之前告訴我。
隻要種滿9999棵桃樹,我就能成為福運女,為家人帶來無上好運
沈家人找到我的時候,我剛好種上最後一棵桃樹。
這家人印堂發黑,是大凶之兆。
我剛要開口叫爸媽為他們賜福。
我爸就冷臉製止我。
“大師說過,我女兒是舉世無雙的福運女,不是你能碰瓷的。”
“要不是曉曉缺一個試婚丫鬟,我們壓根兒不會認你。”
他們怕“福運女”假千金難過,不許我叫爸媽。
我的未婚夫江賀也一臉倨傲。
“雖然你才是我真正的未婚妻,但你連曉曉的腳指甲都比不上。傅家強取豪奪非要曉曉衝喜,這才便宜了你來高攀我。”
“傅家那個植物人睡三年了,那方麵也不知道還行不行。我們不能看著曉曉進火坑,你去試睡,證明他那方麵正常,我才能安心放手。”
他們個個頭上陰雲密布,還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當真.....取死有道。
......
“亂看什麼!我知道你會嫉妒我家裏有錢,見到我男朋友也眼饞,但你那點下流小心思能不能稍微藏藏?”
沈曉曉擋在江賀麵前,滿臉鄙夷。
我想提醒他們死期將至。
還不等我開口,我爸沈恩澤眉毛就立了起來。
“隻要你替曉曉試婚,就賞你給江賀做情人。”
“回去你隻需要像傭人一樣伺候曉曉就行,要是敢欺負曉曉,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我媽李樺娟從始至終都捂著鼻子,彷佛走近我會臟了她尊貴的腳。
沈恩澤說他們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隻是怕我回去惹了家裏的福運女沈曉曉不高興。
這才放任我流落在外。
“曉曉這些年替你在我們跟前盡孝,你替她試婚也能還些欠她的恩情。”
他們都覺得傅家太子爺根本不行,舍不得沈曉曉冒一點風險。
師父說我是早夭命格,必須得在24歲生日之前種滿9999棵桃樹。
屆時我就會成為福運女,命定姻緣也會上門。
我要在24按照生日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不然就會應命早夭。
生日還沒到呢,竟就遇上了一群妖魔鬼怪。
沈曉曉在大別墅裏受盡疼愛的時候,我被她生母虐待得遍體鱗傷。
還要我對她感恩戴德?
我從記事起就被養母逼著出門要飯。
隻要她稍不順心就打我、罵我,往我眼睛裏倒辣椒水。
我眼睛現在還一受風就會流淚。
好不容易跑出來遇到師父,沒過兩年好日子他就飛升了。
我在村裏吃百家飯長大,做夢都想有自己的親人。
但如果親人是這樣的,那還是算了吧。
我眼睛被風吹得生疼,轉身就要進屋。
江賀一把拉住我,俊美的臉上滿是嫌惡。
“我知道你不甘心隻給我做情人,但曉曉在這山裏救過我,我心裏隻有她。”
我心中苦笑,上下打量江賀。
“你確定是她救的你?”
江賀冷哼。
“大師說過救我的就是福運女,是能讓我度過人生大劫的救星。我們雖然有緣無分,但隻要我能不忘初心,就能修成正果。”
沈曉曉聽了感動不已。
兩個人執手相看淚眼。
我爸媽也欣慰地說隻要試婚發現傅家的太子爺那方麵不行,沈家就能名正言順地退婚。
他們就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我媽不鹹不淡地敲打我。
“你從小沒人教養,肯定已經被很多人睡過了,多被睡一次對於你來說不重要。”
從頭到尾沒人問過我一句願不願意。
我沈青橙大不了嫁給村頭的小傻子李二牛,也不想再跟這群腦子不好的人廢話。
我掄起鋤頭要把他們趕出去。
那個植物人太子爺的八字就被塞進了我懷裏。
他們說傅家曾揚言誰能救活傅之舟誰就能得到傅家半數家財,全世界的名醫都沒救活。
這才看上了沈曉曉福運女的身份。
傅之舟那方麵根本不行。
江賀得意揚唇。
“被傅家踩在頭上的日子我過夠了!傅之舟醒不來,傅家也就完了,到時候我們沈江兩家就能坐上京圈頭把交椅。”
沈曉曉見我不說下,以為我還想糾纏江賀。
她站出來要罵我,被我直接捂住了嘴。
“這活兒我接了。”
這大富大貴命格的太子爺,才是我真正的姻緣。
我要在24歲生日之前嫁給他。
2.
一到沈家別墅,我就感受到了投射在我身上的幾十道輕蔑目光。
沈家傭人憤憤不平地議論。
“從小活得不好,就該知道自己命格差,還回來禍害人幹什麼!”
“幸虧曉曉小姐是福運女,不然連咱們都被災星拖累了,我們都該感謝曉曉小姐。現在經濟下行,工作可不好找。”
“曉曉小姐為了沈家嫁給植物人,那個災星竟然有臉回來坐享其成。”
那群人頭上的陰雲比沈家人腦袋上的淡,應該隻會因為沈家家破人亡被開除。
不會有性命之危。
今晚就是試婚第一天。
我一進屋,沈曉曉就給我扔了幾件穿過的裙子。
“你穿過我就不要了,免得影響我的運勢。”
她一臉鄙夷,我爸媽也覺得她說的沒錯。
“沈青城也真是的,這麼大了也不知道自己買幾件像樣衣服,害得我們曉曉得把舊衣服拿出來。”
我直接把衣服扔了回去。
我沒有穿別人衣服的習慣,要是非要我換,就買新的給我。 江賀把沈曉曉護在身後,大罵我貪得無厭。
但最後還是給我準備了新衣服。
沈家剛好有幾個夫人作客。
她們說沈曉曉可憐。
“傅之舟最好醒得過來。不然曉曉也很難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收了那麼多聘禮,生是傅家的人,死也是傅家的鬼了。”
我小時候被養母打得幾次瀕死。
體會過死亡的人比任何人都怕死。
我聽見死字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想要跑。
腦袋驟然刺痛,渾身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我軟倒在地,痛得蜷縮起四肢。
暈死前,我見到了江賀的臉。
“曉曉把我從泥石流裏救出來,我不能讓她冒一點風險。”
有風吹過,一滴淚從我頰邊滾落。
我後悔那年隻因他誇了我一句仙女大人,我就拚死把他從山上背出來了。
還傻傻信了他那句以身相許,在山裏一等三年。
3.
我被架著扔進了傅之舟的病房。
藥水味道把我熏得清醒了些,入目是英挺的眉眼。
江賀下的迷藥讓我燥熱無比。
我抬手解開了傅之舟的扣子,手指一路向下.......
鮮紅的血落在白帕上。
傅家傭人滿臉帶笑地把我送了回來。
江賀為了確定迷倒我,下了好幾人份的藥,我現在腦袋還疼得厲害。
我爸一巴掌就扇在了我臉上。
“賤人!你明知道試婚成功曉曉就得嫁過去了,還故意割破手指裝處子血!”
“非要葬送曉曉的一生你才滿意?”
我頭痛得要炸開,下意識解釋我沒有割破手指。
我媽卻認定我一個孤女能活到現在肯定是沒少陪人睡,絕不可能是單純的少女。
我在村裏和別的小孩打架,無論對錯,我都打不過別人。
沒別的原因,隻因為他們有媽媽,而我沒有。
他們說媽媽會無限包容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犯了天大的錯,也會給孩子做靠山。
我當晚就夢到自己也有媽媽了,樂得幾天合不攏嘴。
但現在,我的媽媽卻是第一個跳出來給我造黃謠的人。
我笑得酸澀。
“如果傅之舟真的不行,那我還回得來嗎?”
我媽罵我冥頑不靈。
“真是生出個孽障,到這時候了還在斤斤計較自己那點小事。”
“你最多就是被困在傅家一生,曉曉可是要嫁給植物人啊。”
原來,我的性命和自由隻是一點小事。
師父騙我。
他飛升前明明說我會擁有最好的姻緣和最溫暖的家人。
我死死攥著掌心,想要離開這個家。
才站起來就被江賀死死掐住了肩膀。
他滿眼血絲,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既然是你害了曉曉,那你就替她嫁給那個活死人!”
我爸媽眼神都驟然一亮。
他們說我雖然沒有沈曉曉優秀,但長得也算過得去,傅父母隻聽說過福運女又沒見過。
雖然爸媽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趁著我不清醒的時候逼我簽訂了斷親書。
“要是被傅家人發現。就說你是眼皮子淺,嫉妒曉曉能嫁入豪門,是你自己設計的替嫁,聽懂了嗎?”
江賀拽得我頭發刺痛。
我喉頭幹澀,咬破了下嘴唇一口血吐在他臉上。
“我本來跟他們就不是親人,不必斷親。”
“我們倒是希望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曉曉那麼福大命大都被你拖累,你可真該死。”我爸惡狠狠地說。
他們說沈曉曉喜歡吃海鮮,讓我以後必須按她的喜好生活。
沈曉曉假惺惺地把一盆海鮮推到我麵前。
“你本來這輩子都不配過這種好日子,現在便宜你了。”
我告訴他們我海鮮過敏,死命拒絕。
他們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逼著我吃。
我媽笑得溫柔,“我們曉曉真是小福星,連她這種人都能跟著沾光吃上名貴海鮮。”
沈曉曉見我不吃,拿起一個沒有剝殼的螃蟹就往我嘴裏塞。
硬殼劃破了我的嘴,我唇角登時浮起了一圈水泡。
迷藥勁兒過去了,我掙紮站起來要走。
沈曉曉突然尖叫著後退。
江賀一腳踹開我,把沈曉曉抱在懷裏。
我後腰撞在桌角,手按在了桌上剪螃蟹的刀上。
鮮血順著指尖滑落。
“沈青城,你在外麵自由自在,曉曉替你吃了那麼多精英教育的苦,你為什麼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仙女大人。”
江賀眼裏溢出狠戾。
保鏢堵住了我的路。
我還有三天就要過24歲生日了,如果再不離開,我的9999棵桃樹就白種了。
“江賀,三年前泥石流把你背出桃山的人是我。”我說。
江賀抱著沈曉曉去醫院的腳步猛地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4.
隨即是一聲譏諷的哂笑。
“如果我連救我的人是誰都分不清,我還怎麼配娶我的仙女大人。”
“難怪大師說我要不忘初心才不會錯過能拯救我的福運女,原來你就是那個在我們中間挑撥的賤人。”
我被保鏢用麻繩捆住了手腳。
我的傷口沒有人處理。
我趁著沒人注意,費力地掙脫開繩索才撕下床單簡單包紮。
我媽第二天我的傷口破口大罵。
“我們都跟你說過你要替嫁了,為什麼還弄傷手,你故意讓人發現你跟曉曉的不同是不是?”
她為了懲罰我,讓我吃了多一倍的海鮮。
我休克過去,他們也隻是喂了我兩粒過敏藥,就由著我自生自滅。
“過敏就是矯情病,隻要吃的多了,自然就有抗體了。”
沈家人頭上的陰雲越來越重,江賀也印堂發黑。
但我自己也沒幾天可活了。
好在,婚期定在了沈曉曉生日也就是我生日當天。
沈家要求舉行中式婚禮,就是為了方便換嫁。
他們怕我跑,給我帶了腳鐐。
我看著這一家人,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爸滿臉恨意。
“要怪就怪你不知羞恥,為了破壞曉曉的幸福非要給試婚造假。”
“本來這事了結,你要是有福氣回來我們也可以讓你滾回去,是你非要自作自受。”
他們把罪名都推在我頭上。
外麵的賓客越來越多,他們都在為沈曉曉即將嫁給活死人惋惜。
有人說:“我聽說傅家太子爺好像已經醒了。”
立刻就被人駁斥是謠言。
“他都昏迷那麼久了,就算醒了也是個廢人了,連傳宗接代都難,曉曉下半輩子算是難了。”
“但沈家攀上了傅家,以後地位也今非昔比了。”
“傅家沒了傳承,往後也難,沈家未必稀罕。”
我從頭上拔下釵子,偷偷解開腳鐐的鎖。
才走了幾步,小腿就被人打了一悶棍。
我痛得哀嚎,他用抹布塞住了我的嘴。
江賀下了死手,直接打折了我的小腿。
沈曉曉聽見動靜進來,嚇得僵住。
江賀安慰她,“她不老實,隻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一會讓人抬她出去,反正傅之舟也不可能親自來。”
沈曉曉感動地靠在他懷裏。
江賀摟著她。
“曉曉,我愛你不隻是因為你是能救我度過大劫的福運女,還因為你是我的仙女大人。”
“我答應過你會以身相許。”
“你的小蝴蝶貼紙雖然掉了,但那個蝴蝶飛進了我心裏。”
“嗬——”我趴在地上,冷笑著回頭。
江賀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我拉開了自己的袖子,小臂上是明晃晃地蝴蝶傷疤。
那是沈曉曉的親生母親思女心切拿我出氣時,用烙鐵燙下的。
江賀鬆開了沈曉曉。
他眼神慌亂。
剛要開口,外麵突然傳出騷亂。
“我沒看錯吧,傅之舟竟然親自來迎親了。”
“沈曉曉還真是福運女,竟然連沉睡三年的植物人都能喚醒。”
“她馬上就是京圈最尊貴的女人了,以後得尊稱傅夫人。傅之舟沉睡時候各家都蠢蠢欲動,他醒了還有誰能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