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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哥哥！你說傅言他是不是瘋了？”

我走在回廊上，腳步下意識頓住。

“我昨天給他送了親手做的桃花酥，他居然原封不動退回來，還說‘林小姐不必費心’！”

林淺淺的聲音帶著哭腔，“這都五年了，他除了當年對蘇卿那點心思，這幾年連個丫鬟都不近身，外麵都傳他好男色......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女人啊？”

好男色？

我腦海裏瞬間翻湧出那夜的畫麵——

我剛解決完他安插在軍中的眼線，肩上還插著半截斷箭。

踉蹌回到別院，就見他站在院中。

“卿卿，你的傷！跟我回去，我可以向你解釋......

“閉嘴！”我拔出身側的短劍，劍尖直指他咽喉，“傅言，我蘇家滿門的血，你敢說一句不是你害的？你現在裝什麼深情？”

“我有苦衷，”他突然伸手攥住劍刃，掌心的血順著劍身往下淌，“卿卿，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我把朝堂上的事處理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會還蘇家清白......”

“交代？傅言，你記住，我蘇卿活著，就隻為殺你。你讓我等，我就等——等一個能親手剜你心的機會。”

他的手猛地一握，劍被拽到他手裏，鮮血流了滿地，眼神裏翻湧的情緒裏，還有一絲熾熱——那是他情動時的樣子，我不會認錯。

“好，我等你。”

後來厲莫寒知道了這件事，那一夜，他將我狠狠壓在身下。

事後，他淡淡道:

“傅言找你，不過是想補個‘憐香惜玉’的名聲，讓外人覺得他念舊情；

要麼就是怕你留在我身邊，將來會成為對付他的刀，想先穩住你。

婉娘，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我當時點頭應著，心裏卻比誰都清楚，傅言眼底的情緒不是假的。

可那又如何？就算他真的有苦衷，蘇家的血海深仇也容不得半分原諒。

涼亭裏的爭吵還在繼續。

“都怪蘇卿！當年若不是她占著傅言未婚妻的位置，傅言說不定早就看到我了！現在她死了也就罷了，偏偏傅言還記著她......”

“淺淺，傅言那邊，我會想辦法幫你，你別氣壞了身子。”

“你能有什麼辦法？你上次說要幫我引傅言去倚紅樓，結果他根本沒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我聽見厲莫寒歎了口氣，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我怎麼會不放在心上？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再也聽不下去，我轉身離去，卻迎麵撞上了一個將士。

他見我臉色蒼白，伸手想扶我。

我下意識避開，卻在抬頭時對上了厲莫寒的目光。

第二天，我就聽說那將士被派去了邊境最危險的戰場。

據說那邊正鬧匪患，十去九不回。

隔了一天，厲莫寒找到我。

“今晚倚紅樓有場局，傅言會去。”他開門見山，“淺淺在他的酒裏下了藥，想......生米煮成熟飯。”

我心頭一震，林淺淺對傅言的癡纏，竟已到了這般不擇手段的地步。

可沒等我接話，厲莫寒遞給我一個藥瓶：

“這個你喝了。夜裏替淺淺去廂房，應付傅言。”

“應付......傅言？”我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他明明知道，我做夢都想殺了傅言。

“淺淺若真跟傅言有牽扯，林家會借勢攀附，到時候朝堂局勢更亂。我不會允許淺淺有半分危險。”

我咬著下唇，聲音細若蚊蚋：

“可他是我的仇人，我怕我會忍不住......”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可轉瞬間，聲音又軟了幾分：

“傅言現在還不能死。此事過後，我把傅言私藏軍械的證據給你，你再等等。”

“這是命令。婉娘，你該懂規矩。”

“是，屬下明白。”

我低下頭，掩去眼底的淚意。

是啊，我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隻不過是他的一把刀。

可轉身時，我分明看到他顫抖的雙手。

藥我沒有喝。

我站在廂房外，聽到屋裏砸碎杯碗的聲音，看到林淺淺被厲莫寒強抱出門。

他經過了我身邊，突然捏開我的下巴，將瓷瓶裏的藥汁灌進我嘴裏。

藥汁入喉是灼人的苦，卻不及此時我心裏的苦。

他可真懂我。

轉身要走時，他卻又頓住：“進去後......自己小心。”

我抬頭看他，他眼底竟有一閃而過的掙紮。

林淺淺突然在他懷裏低哼了一聲，他的掙紮瞬間消失，隻留下冰冷的背影：

“有人會送你進去。”

渾身的燥熱越來越烈，我已經站不穩。

房門打開，我被人迅速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