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0分鐘後，我躺在房間裏，手腕已經腫得像發酵的麵團，紫黑色的毒痕順著血管爬上小臂。

一個半小時後，呼吸變成奢侈的事。

我像條擱淺的魚張著嘴，眼前趙新語的臉開始模糊成重影。

“還要多久？！”趙新語急得不行，"常天明你再去問問！”

常天明連連點頭，回來時卻臉色鐵青："宴哥在給林妙拍寫真...叫船長放慢航速......"

“他媽的！”她一腳踹翻椅子，“聞宴是不是有病！我去找他！”

“哎！新語姐！笙笙姐，我們馬上回來！”

坑鈴哐啷之後，房間裏隻剩我一個人。

我仰頭盯著蒼白的天花板，眼淚無聲地滑落。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屏幕上"媽媽"兩個字燙得我眼眶生疼。

手指懸在接聽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我怕一開口，就會崩潰地哭出聲來。

屏幕的光漸漸暗淡，就像我模糊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睜開眼，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醒了？”

聞宴嗓音從床邊傳來。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枚打火機，開合間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沒有關心，沒有歉意，隻有一句，

“醒了就去給妙妙道歉。”

“為什麼？”

我的聲音嘶啞，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你把妙妙害成那樣......”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突然提高音量，胸口劇烈起伏。

聞宴輕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欣賞著我的痛苦、迷茫，眼底閃過滿意的神色。

“誰讓你做錯事了呢？”

他一把抓住我手腕，語氣發狠：“做錯事就得認！”

“啊！”

劇痛讓我忍不住叫出聲——他恰好攥住了被海蛇咬傷的地方。

“別裝了。”聞宴冷冷道，手上力道加重，“今天就算你手斷了，也得去給妙妙道歉。”

他猛地一拽——

我整個人從病床上跌落，膝蓋重重磕在地磚上。

“聞宴，你他媽幹什麼！”

病房門被打開，聞父走進來，一巴掌扇在聞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