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連忙踉蹌地起身，任由割裂般的劇痛從腦中炸開。

看到已沉入池底的女兒心裏猛然一顫......

耳中嗡鳴聲不斷，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將她抱了上來。

打完120後，立馬給她做急救，可吐出水後，依舊沒有醒來的征兆。

但我一刻都不敢鬆懈，繼續重複著動作，直到救護車趕來。

被推進搶救室的那刻，我才泄力地倒在角落。

手裏拿著女兒的電話手表，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連忙將它開機，才發現她的電話卡被拔了。

難怪自她離開後的大半年裏一通電話都沒打給我過。

在今天之前，我在顧裴司的口中一直以為她過得很好。

甚至很喜歡白蘇蘇，喜歡到忘掉我這個親生母親......

但是我一點都不怪她，想著盡力去討好他們。

這樣他們的心情就會好點，對小允也會隨之變好。

我從沒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場景。

自白蘇蘇回國後，我們六年的相敬如賓轟然倒塌。

曾經那個雖眉目清冷但對我和小允並不差的男人，像是被抽走靈魂裏最後一絲溫度。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平靜，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來的暴戾。

當他第一次將小允耗時一個星期甚至弄傷了手，辛辛苦苦給他做的瓷碗打碎時。

我就該明白成婚六年，我並不曾真正了解過他。

一想到這，我開始不受控地發抖......

手指無意識劃過屏幕，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媽媽，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能來接我啊？漂亮阿姨根本一點都不溫柔，她掐人真的好疼。”

“媽媽，你怎麼還不回我？是不是你也跟爸爸一樣開始討厭我了，可是小允真的沒有鬧過，是那個阿姨說我壞話，媽媽你會相信我嗎？”

“媽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都這麼多天都沒回過消息，小允真的好難過，還很痛.....”

淚水砸在屏幕上暈開光斑，我翻看著，有足足兩百六十多條的語音。

可憐僅有四歲的她，不知道拔了電話卡後我一條都收不到。

可是盡管如此，她依舊堅持著每天給我發，我的女兒.....

很快鐵鏽味在舌尖蔓延，我竟有點不敢再點下去聽了。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推拉門在走廊裏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趕忙扶著牆，艱難起身，喉嚨像是塞了團棉花似的。

“我的女兒怎麼樣了，她還...還好吧，對不對？”

可那一群護士沒有一個回答，她們互相交接著意味不明的眼神。

消毒水味混著壓抑的竊竊私語。

我趁著她們不注意，猛然衝進搶救室。

卻發現小允身旁連最基本的心電監護儀都沒有開機。

還沒來得及看得清其他，就被她們推出了門外。

我發了瘋地嘶吼著，每說一個字都扯著胸腔發疼。

“那些傳言說我蛇蠍心腸，給我潑小三臟水，我都認了!可她是顧氏血脈，你們竟敢如此怠慢!不說顧裴司，要是被老太太知道，肯定饒不了你們!”

護士們慘白著臉色麵麵相覷，看著她們一個個躲閃的眼神。

“不說是吧？那我親自去問！問清你們背後到底是誰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