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為包養中介的我,決定包養金絲雀林霜。
我們見麵後,剛走出咖啡廳,就看到曾經包養她的宋遠拉著一個行李箱,神情恍惚地走在大街上。
他被車撞了,行李箱裏撒出一堆人民碎片。
警察為他叫了120,將他帶走。
在醫院裏,宋遠告訴我,他殺死的金絲雀是林霜。
既然他殺死的是林霜,那現在陪在我身邊的又是誰。
1
姓名:林霜
職業:公司職員
體重:46KG
三圍:88、47、90
包養費用:7萬、月
能否接受過夜:能
對金主要求: 無不良嗜好。
拿著金絲雀林霜的資料,做為包養中介的我腹內升起一股邪火。
第一次見她時,她穿著職業裝,粉麵朱唇,含羞帶怯,黑絲大長腿比我的命都長。
盡管那時我已經從事包養中介五年,見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但仍是被她的外貌驚豔。
可那時我根本包養不起她,眼睜睜看著她被一個油膩的光頭帶上豪車。
四年過去,從事灰色產業的我財富積累到了驚人的數字。
幾經包養的林霜跟金主分手,如今再次需要被包養,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手。
她是我的,必須是我的!
把林霜的檔案放下,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嚴老板,好久不見,發財發財。”
林霜說話的聲音永遠媚而不騷,帶著讓人心裏發癢的誘惑。
第一時間讓我的邪火熊熊燃燒,腦子裏幻想把她壓在辦公桌上,狠狠地蹂躪。
“林大美女說笑了,我也就是跟在你們後麵撿些芝麻粒兒吃,哪有你們躺著就能把錢賺了。”
林霜嬌嗲:“討厭!”
我:“林大美女,有空見個麵嗎?我把金主的檔案拿給你,你挑選一個。”
林霜:“那咱們下午兩點南城咖啡廳見。”
我:“好的。”
掛斷電話之後,我精心打扮、對著鏡子照了很久,又在全身噴灑了平時舍不得用的古龍香水,這才出門。
2
南城咖啡廳。
如今的林霜穿著高訂禮服,舉止優雅得體,不知情的人絕不會想到她是一個金絲雀,隻會認為她是一個富家千金。
跟她握手,我的手久久不願放開。
坐下後,我把帶來的金主資料放在桌子上給她看。
這些資料上包括了金主的相貌、財富等信息,按我的想法,林霜被包養過數次之後,眼光會越來越高。
而我帶來的金主資料,他們的情況都比不上我,林霜不可能看得上。
果不其然,林霜細長的眉尖蹙起。
我趁勢說:“林大美女,你也知道的,今年經濟不景氣,金主們把口袋都捂得很緊。我這還有一備選金主,你看行不行?”
林霜:“討厭,有優質的金主不早告訴我。”
我盯著她的眼睛,按捺住心底的悸動:“你看我可以嗎?”
林霜也盯著我的眼睛:“嚴老板,你是認真的嗎?”
我點頭:“真得不能再真。”
在林霜的審視下,我像一個被麵試官打量的麵試者。
林霜喝掉杯中的咖啡,站起身,走到我的麵前向我伸出手。
我本能地伸出手,腦子裏麵像裝了漿糊一樣迷惑,任由她將我拉起。
當她自然地環住我的胳膊,猝不及防的驚喜使得我跟對天發誓一樣脫口而出:“林霜,我一定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林霜噗嗤笑出聲。
我這才意識到我失態了,明明是包養與被包養,我說這話好像談戀愛似的。
我們臂挽臂走出咖啡廳。
3
路對麵一個拉著行李箱,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吸起我的注意。
他神情恍惚、時不時地左顧右盼。
我的眼睛在他身上駐留數秒後收起,對方看起來有些熟悉,我想我們應該見過。
我和林霜要走到馬路對麵,他要走到馬路這邊。
綠燈亮了,我們在馬路中間碰到。
男人見到林霜的那一刻,先是怔住,繼而發出刺破耳膜的“啊——”的一聲尖叫。
我從男人眼中讀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好像林霜是地獄惡鬼一般,拉著行李箱如沒頭蒼蠅似地狂奔。
迎麵而來的汽車將拉撞倒,身體在地上翻了幾圈,落在兩米開外的距離。
他的行李箱也被撞開,裏麵流出黑紅色的粘稠血液,還有支離破碎的人民碎片。
刺鼻的臭味散發開來,人群發出一連串的驚呼,場麵混亂。
我護著林霜離開,回頭一看,幾個警察趕來控製現場。
那個被撞倒的男人在警察的護衛下,被抬上救護車。
林霜心有餘悸:“今天出門真是倒黴,怎麼碰到了這樁子事。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我還在想這個男人是誰,隨口道:“去哪裏?”
林霜纖長的手指在我的胸膛劃著圈圈,咬著我的耳朵低聲說:“當然是酒店了。”
4
一聽說去酒店,什麼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
我們在酒店裏折騰了很長時間,林霜真是個纏人的小妖精。
折騰過後,我沉沉睡去。
睡夢裏,我見到了那個男人,他站在我不遠處,兩片嘴像金魚一般張張合合,像是在說什麼,但偏偏沒有聲音。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辨別他的口型,明白他說得是什麼,我驚出一身冷汗。
他說:快跑!
我驀地坐起,大口喘息,渾身就像洗澡一樣大汗淋漓。
右手的位置空空如也,大晚上的,林霜去了哪裏。
發現林霜不見了,我喊了一聲“林霜”,下床開了燈。
屋內亮如白晝,一個身穿白色睡衣的女人背對著我,坐在化妝鏡前。
“啊——”
我被嚇出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差點兒摔倒在地。
當我看到坐在妝鏡台前的是林霜時,這才抱怨:“大晚上的你化妝也不開個燈,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林霜回頭,翻了個白眼:“我補個妝,怕打擾到你,就沒開燈,你怎麼被嚇成這樣,真是膽小。”
她化好妝,躺到床上:“睡吧。”
沒過多大會兒,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床頭燈開著,我看到她的脖子上有著一小塊紅色藍莓印跡。
這讓我惱怒無比,這個印跡不是我的,敢情她剛才趁著我睡著,又去跟別的男人偷情。
我拉過她,不顧她的感受,又折騰了她一次,這才再又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的腦子又在想昨天的那個男人。
驀地我腦子裏麵靈光一閃,想起這個男人是誰了。
他叫宋遠,是我服務的金主,曾經也包養過林霜。
半年前,我見他時,他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如今怎麼變成了這樣。
聯想到昨天行李箱裏翻出的人民碎片,他應該犯下了殺人分屍的罪行。
我好奇,為什麼他看到林霜後,會有跟見了鬼一樣的反應。
但很快我又想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他殺死的人是他包養的金絲雀,在警察的詢問下,他會不會將我供出來。
越想我覺得越有可能,這樣的話我將麵臨牢獄之災。
不行,我得去醫院探探情況,要是真牽連到我,我必須提前做好逃離S市的準備。
5
來到宋遠所在的醫院,經過我的一番打探,宋遠住在701病房,經過救治,他現在已經清醒。
我塞了一萬塊錢給宋遠的主治醫生,他這才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讓我跟宋遠見上一麵。
病房內,宋遠全身插滿各種管子,像是得了癡呆症一般雙眼無神。
我輕聲叫他:“宋遠,我是嚴陵,之前我給你介紹過金絲雀。”
宋遠僵硬地轉頭,眼裏也有了一絲光,但神情依舊麻木。
我又道:“那個你殺死的女人,不會是我給你介紹的包養對象吧?”
提到宋遠殺死的女人,他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病床被他折騰得咯吱作響。
大約是觸動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宋遠嘴裏一直重複:“她不是人,她是惡鬼,我沒殺人,沒殺人......”
我被他嚇得倒退數步,他現在已經神智不清了。
我誘導他:“她是誰?”
宋遠:“林霜,是林霜,她來了,她來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好像受驚的駝鳥一般,把被子扯起蓋住了頭,依稀間我還能聽到他從被子裏發出的神神叨叨的話語。
他的話提醒了我,林霜為什麼和包養她的金主分手,我還沒有問過。
至於說林霜是惡鬼,我覺得多少有點兒扯淡了。
時間到了,我退出病房,來到住院部的樓下,正好看到樓下亂哄哄的,一群人抬頭朝樓頂看。
我也停下朝樓頂看去,身著藍白條紋的宋遠站在樓頂,正要往下跳。
他被車撞得重傷,按理來說完全沒有能力來到樓頂。
一片陰雲遮蓋天空,我驀地發現在宋遠的身後站著林霜,她輕輕一推,宋遠從二十層高的樓頂掉落。
人群慌不迭地閃避,宋遠落下腦袋如同摔碎的西瓜。
血腥味很快蔓延開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隻覺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到腦門。
再朝樓頂看去時,根本沒有林霜的蹤影。
一低頭,宋遠的屍體旁邊掉落一枚紅色的蝴蝶發卡。
這個發卡讓我感到很熟悉,再往深處想隻覺得頭疼欲裂,腦子裏麵像有一根尖錐在刺。
趁著人群不注意,我撿起這枚發卡快速離開。
6
回去的路上,一個邋遢道士攔住我:“小友,我看你印堂發黑,有一條紅線從額頭貫到鼻根,這是典型的桃花劫。不出三日,你將有性命之危。”
見多了這種騙錢的道士,我想摔開他的手,誰想道士竟沒有甩脫。
他的另隻手掐算了一番,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皮屍。你得趕緊遠離她!”
我:“你有完沒完?”
對於道士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道士放開我的手:“你要不信,我提醒你,她是不是半夜化妝?”
這個問題一下子戳到我的心坎上,林霜昨晚確實半夜在化妝。
道士看我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皮屍晚上化妝,是在修補自己的人皮。”
我悚然道:“道爺,我該怎麼辦?求求你救救我!”
這次輪到我抓住道士的手不鬆開。
道士把一瓶綠色藥水塞到我手裏:“這是一瓶艾草汁,你騙她喝下,她就會現出原形,破了法力。”
我把艾草汁收好,想要給道士錢。
道士說:“方外之人,視黃白之物如糞土。”
說罷,揚長而去。
回到家裏,林霜開門,令我驚訝的是她腰上圍著一個圍裙,房間裏飄著一股飯香。
她把一雙拖鞋遞給我:“愣著做什麼,趕緊換鞋吃飯吧。”
我換上拖鞋,坐到餐桌前,林霜把一塊糖醋裏脊夾到我嘴邊:“快嘗嘗,我做的。”
糖醋裏脊做得肥嫩,入口生香。
我看著林霜笑成月牙形的眼睛和簡樸的裝扮,竟是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情感。
如果她真是我的老婆那該有多好。
林霜:“嚴老板,被我感動了?”
我還沒有回答,她坐到我的腿上,手臂摟住我的脖子:“嚴青,其實我跟別的男人都是逢場做戲,你才是真正走到我心裏的男人。對別的男人我隻會花他們的錢,從來沒有給他們做過飯。”
我將她摟得更緊。
道士的話浮現在我腦海,我摟著林霜的手鬆開。
林霜感覺到異樣:“嚴青,怎麼了?”
我盯著她:“今天我在醫院裏好像看到你了。”
這是試探。
林霜表現得很是自然:“不可能,我今天一天都在家裏。你的家哪有個住人的樣子,都多長時間沒有打掃了。”
她這麼一說,我這才注意到原本亂糟糟的房間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
我捏了捏放在口袋裏的艾草汁,活人喝艾草汁沒有任何害處,但是皮屍喝了艾草汁之後會現出原形。
趁著林霜不注意,我將艾草汁放進她喝的排骨湯裏,她沒有察覺,將湯喝幹淨。
吃過飯後,林霜說她要去洗澡。
浴室的門將要關上時,我的腳卡住門:“親愛的,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林霜:“不要!”
我想,林霜應該是害怕現形被我看見,更加確信道士的話。
不等她同意,我一把推開浴室的門,從裏麵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