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熙尖銳的聲音震得樓板都在晃。
顧江馳卻根本不可能放過她,他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最見不得光的隱私。
那些曾經他無比憐惜,用生命保護的秘密,如今都成了他拿來攻擊她的最佳武器,正如當年她坐在法庭的證人席位上,親手毀了他一樣。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就要說,你這個私生女,你害死了自己的爸媽,因為你想要得到的一切財富和地位,都必須建立在他們的生命之上!”
“你閉嘴!別說了!”
“我偏要說,你怎麼不去死啊付悅熙!你......”
“啪”的一巴掌。
付悅熙憤怒得如同一頭發了狂的獅子。
“你給我閉嘴顧江馳,你說什麼?!顧江馳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她的手背青筋凸起,不停地顫抖。
凶狠的眸底拚命地壓抑著某些顧江馳根本看不懂的情緒。
最終她隻是用力地把他甩在了地板上,居高臨下地冷冷睨著他:
“既然你這麼想要離婚,也不是不行,但下個月我的分公司就要在納斯達克新股上市,我不能有任何不利消息傳出。”
“這段時間,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吧,別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否則的話,我能送你進去一次,也能送你進去第二次!”
“你要是再敢傷害我的孩子,我就讓你下地獄去找當年的那個短命鬼!”
說完,付悅熙轉身回到了邵鎧錚的身邊,伸手抱過他懷裏的孩子,率先走下了樓梯。
顧江馳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恨意幾乎將他的心臟吞噬。
短命鬼?
她居然說他的孩子......說自己十月懷胎上下的親骨肉,是短命鬼?!
就在這時,邵鎧錚走了過來,彎腰蹲在了他的身旁,貼身湊近他的耳朵,一字一頓道:“顧江馳,五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就更不是我的對手了,是我求悅熙不要跟你離婚的,你說對了,這樣更刺激......”
他的聲音一頓,繼而開口:
“也更能讓你足夠痛苦!”
......
顧江馳第一次見邵鎧錚,是在付悅熙爸媽的葬禮上。
她的爸爸其實有原配妻子,卻為了她媽媽私奔了,兩個人在貧民窟生下了付悅熙,煎熬了許多年才靠著付奶奶偷偷地資助,成立了付氏集團的前身。
可是後來,付悅熙被付家大伯找上了門,告訴她如果能偷出付氏集團的機密,就讓她認祖歸宗。
她太想證明自己了。
一個私生女的名聲,足夠讓她在同齡人麵前抬不起頭。
所以,她偷了。
而她的父母卻因此被人陷害嚴重經濟犯罪,死刑立即執行。
付悅熙曾抱著顧江馳崩潰痛哭,她說她這輩子最恨背叛,最恨冤枉,這些汙點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犯。
可五年前,她再次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多可笑啊。
她總是能無情地傷害身邊最愛她的人。
而無論是顧江馳還是當年她的父母,都把最真誠熾熱的愛通通給了她。
邵鎧錚在葬禮那天,就對他說過:“傅先生,我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你以為你一個貧民窟裏走出來的賤民,能爭得過我嗎?”
邵氏集團是付氏最大的合作夥伴。
邵鎧錚作為邵氏總裁的獨生子,第一次開口提要求,就是今後付氏的合同必須由付悅熙簽署。
多麼誘人的餌料,貪心的魚兒怎麼可能不上鉤呢。
顧江馳如同行屍走肉般,將自己收拾妥當,吃了點東西後想要出去走走,卻發現別墅外麵被十幾名保鏢嚴密地包圍了起來,不允許他踏出這裏一步。
怪不得,她要買兩棟相鄰的別墅。
原來是為了讓他被關押得更加方便。
她隻不過是為他另外製造了一個牢籠而已,從未想過放過他!
顧江馳死死地攥緊拳頭,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動。
他轉身回到房間裏,重重地甩上了門。
半夜,顧江馳睡意蒙矓間,似乎感覺有人進了門,在床邊坐了許久,看了他許久。
朦朦朧朧間,微涼的掌心覆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摩挲,那指尖的柔軟和溫度好像浸潤著無比的繾綣和深情。
第二天醒來,臥室裏空無一人。
仿若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夢境。
可顧江馳知道,付悅熙回來過。
看樣子是有盯梢的狗仔在周圍,刻意回來表演荒唐的深情呢。
想到這,他抬眸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對麵的小山坡上有人影閃過,不自覺地嗤笑出聲:
“真能演啊付悅熙,你惡不惡心。”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林城的電話。
“阿馳,人已經聯係上了,一周後你們見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