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喬神色微變,語氣軟了幾分:“他身體有舊疾,何必做得這麼絕?”
謝長離靜靜地看著她。
方才還說“什麼都願意做”,可一涉及喬容川,她立刻就反悔了。
他剛要開口,林楚喬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喬容川。
電話那頭,他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帶著絕望顫抖:“楚喬......救我!有記者把我堵在角落裏了......他拿著三年前那起詐騙案的舊事大做文章,非說我是罪魁禍首,對我輪番逼問、指責謾罵......”
喬容川哭得淒慘可憐,“我、我用石頭砸了他,他出了好多血,當場就暈過去了......我沒敢試探他的呼吸,楚喬怎麼辦,我不想坐牢啊......”
林楚喬臉色驟變,額頭瞬間冒出細密汗珠。
“別怕!我馬上過來!”
不到十分鐘,林楚喬便找到喬容川帶回了病房。
她全程將喬容川護在懷裏,心疼地擦著他臉上血跡:“容川別怕,有我在!”
喬容川哭得淒慘可憐:“楚喬,有人報警了,警察肯定馬上就找到我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進去......”
林楚喬沉聲問:“那個記者看清楚你的臉了嗎?”
“他喝醉了......應該沒看清......”
林楚喬沉默片刻,突然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謝長離,“你去替容川頂罪!”
謝長離抬頭,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什麼?!”
林楚喬上前一步,語氣強硬:“容川身體有嚴重舊疾,進拘留所不是要他的命嗎?等三天結束我就去接你!”
“我不去!”謝長離紅了眼,聲音嘶啞,“喬容川到底是你什麼人,值得你一次次傷害我,保護他!”
“啪!”
林楚喬甩了謝長離一巴掌!
“就憑容川是被你追查三年才落下這一身病,這都是你欠他的!”
劇痛襲來,謝長離眼前一黑,最後的意識裏,他聽見林楚喬對喬容川說:“別怕,警察來了就說他精神不正常,有暴力傾向......”
謝長離是在一陣刺骨寒意中醒來的。
睜開眼,頭頂是斑駁發黴的天花板,身下是潮濕冰冷的硬板床。
“醒了?”警察冷冰冰的聲音從鐵欄外傳來,“你未婚妻親自指認你故意傷人,證據確鑿,你被逮捕了。”
謝長離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
她真的把他送進來了。
為了喬容川,她毫不猶豫地把他推進地獄。
監獄裏的三天,像三年那麼長。
第一夜,同監的囚犯逼他睡在廁所旁邊,多次對他進行侮辱和毆打。
“看什麼看?”對方揪著他的頭發,“大少爺受不了?受不了去死啊!”
第二夜,他被推進混住的臨時牢房。
“新來的?”滿臉橫肉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牙齒,“陪哥幾個玩玩?”他拚命掙紮,指甲在對方臉上抓出血痕,換來一頓毒打。
最後是獄警聽見動靜,才勉強救下他。
第三夜,他蜷縮在角落,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謝長離隻能咬牙忍受。
第四天清晨,鐵門突然打開。
“謝長離,有人保釋你。”
他踉蹌著走出去,刺眼陽光讓他下意識閉眼。
再睜開時,林楚喬就站在不遠處,衣冠楚楚。
她猶豫片刻將外套遞給他。
多可笑啊。
他差點死在監獄裏,她第一反應卻是嫌棄他。
謝長離輕輕推開外套,頭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