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等李向南回答，溫淺酥像是想到什麼，“還為抽血的事生氣？”

她邊說邊靠近，握住他的手。

“我隻把陸諍當弟弟，心裏隻有你一個人，別亂吃醋。”

李向南適時抽回手，溫淺酥掌心一空，目光微凝。

助理匆忙跑進，“溫總，肇事司機和同夥已經抓到了，隻是......”

溫淺酥眉頭緊鎖，“說下去。”

助理朝李向南投來複雜的眼神，“那個同夥，是李先生的母親。”

李向南如遭雷擊，幾乎站立不穩。

“不可能！”他強撐牆壁，眼前陣陣發黑。

“我母親一直在精神病院療養，她不可能上那輛車！”

溫淺酥麵露難色，“這其中或許有誤會，要不......”

“淺酥！”陸諍踉蹌著跑進來，跌入溫淺酥懷中。

“你一定不能放過凶手，我傷口到現在還疼呢。”

溫淺酥臉色驟變，不顧在場眾人，俯身輕吹陸諍那細微的擦傷。

“傷害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她抬頭命令助理：“把他們都抓起來！”

李向南急切地抓住溫淺酥的衣袖，眼眶通紅：

“溫淺酥，我媽不可能做這種事，求你調查清楚！”

溫淺酥冷冷甩開他的手，攙扶起陸諍走出病房。

助理投來同情的眼神。

“李先生，大少爺哪怕掉一根頭發，溫總都會在祠堂罰跪三天懺悔。”

李向南聽懂了弦外之音。

這次，溫淺酥絕不會輕饒。

法庭上，肇事司機竭力辯解：

“是那個瘋女人半路攔車，說要去看兒子。我好心載她，她卻突然發瘋去搶方向盤！”

“你撒謊！”李向南在旁聽席上情緒激動。

溫淺酥端坐法官席中央，示意助理將他帶離。

一小時後，庭審結束。

李向南倚著走廊牆壁，看見母親戴著手銬被帶走。

他衝上前質問：

“我母親是精神病人！你們證據收集齊全了嗎？憑什麼關押她！”

工作人員麵無表情：“這是溫庭的意思。”

“任何意圖傷害陸諍先生的人，都必須重罰。”

李向南掙脫桎梏，拚命衝到母親麵前，聲音顫抖：

“媽，您放心，我一定會救您出來！”

母親眼神空洞，發絲淩亂，嘴裏喃喃自語：“好向南，要幸福......”

眼看母親再次被帶走，李向南馬不停蹄地趕往精神病院。

他調取監控，竟發現幾天前陸諍與母親對峙的畫麵！

李向南三天未合眼，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到溫淺酥麵前，遞上U盤。

“溫淺酥，我媽是被陸諍騙出去的，這裏有證據！”

下一秒，陸諍破門而入，搶過U盤扔進金魚池！

“哥哥，我知道你從小不喜歡我，但也不能這樣汙蔑我啊！”

李向南猛地抬頭：“我沒有！”

他上前一步，溫淺酥立刻擋在陸諍身前。

“夠了向南，陸諍身體剛恢複，經不起你折騰。”

手機鈴聲響起，是他在監獄打點的獄警。

“李先生，您母親入獄後滴水未進，白天被電擊，晚上關冰庫......”

獄警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李向南踉蹌著幾乎摔倒。

他看向溫淺酥，“是你幹的，對不對？”

溫淺酥見陸諍神色不適，示意助理帶他離開。

李向南望著沉入池底的U盤，心如死灰。

“我父親為救你們全家而死，如今我隻剩母親，你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溫淺酥把玩著陸諍遺落的袖扣，眼神淡漠：

“可是向南，你母親差點害死陸諍。這筆賬，我怎能不算？”

哪怕隻是聽聲音，李向南都覺得耗盡力氣。

他顫抖地指著金魚池，“那裏麵就是證據！我母親從未傷害過陸諍！”

可溫淺酥看都未看一眼，“陸諍從小乖巧，從來不會撒謊。”

李向南苦澀一笑。

她寧願冤枉他母親，也隻信陸諍的一麵之詞。

李向南不再爭辯，奮力撈出U盤，想要贖回母親。

前往法院的路上，他卻接到母親已被送往殯儀館的通知。

U盤還在滴水，李向南看著母親蒼白的麵容，泣不成聲，跌坐在地。

他握著母親冰冷的手，渾身顫抖。

“媽媽......我明明答應過......要救您出來......”

李向南要求屍檢，結果顯示母親體內多處淤傷，顱腦曾遭重擊。

他怎麼也想不到，母親竟是被活活折磨致死。

溫淺酥帶著陸諍趕來時，下意識將陸諍護在身後，“死人，臟。”

一個字一把刀，將李向南割得遍體鱗傷。

可他已無力質問，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對溫淺酥的所有愛意都已熄滅。

李向南顫抖地接過母親的骨灰盒，溫淺酥走上前將他摟入懷中。

“向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會給你一個家，別太難過了。”

陸諍哭喪著臉，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哥哥，我和爸媽永遠是你家人，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李向南氣得渾身發抖。

他們口口聲聲說家人，卻聯手害死他唯一至親！

他很想唾罵他們不配站在這裏，卻最終一言不發地走出殯儀館。

他隻想讓母親安安靜靜地離開。

至於他們，他不願再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