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在地下室被關了整整三天。
三天後,他才被放出來,因為周景浩的事情暫時被他們動用關係壓了下去,他們沒空再理會他。
他滿身傷痕,走路都一瘸一拐。
可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淬火寒鐵,冰冷而銳利。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
他要離開,而且要堂堂正正地離開。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個快遞。
裏麵是一份國際建築設計大賽的金獎證書,和一張數額可觀的支票。
他曾用化名偷偷投稿參賽,沒想到竟然斬獲了金獎。
這是他的夢想,也是他唯一能證明自己價值的東西。
握著證書,他心中生出一絲希望。
或許他可以依靠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但這絲希望,很快就被無情地掐滅了。
周瑾年找到了他,搶走了他的證書和支票。
“這個獎,歸景浩了。”周瑾年看著他,目光冰冷,“你要是敢說出去,我讓你在建築界永遠混不下去。”
周母也走過來說道:“京延,你就幫幫你弟弟吧。他最近心情不好,有這個獎,說不定能開心點。”
周父沉默著,算是默許。
周景浩得意地看著他,拿著他的設計稿:“哥哥,謝謝你啊。你的設計真不錯,我會好好‘借鑒’的。”
薑暮晚站在周景浩身邊,看著他手中的設計稿,點了點頭:“確實不錯。用在景浩的新項目上正合適。”
周京延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如此無恥地掠奪他最後的希望,心裏對這個家最後的一絲留戀,徹底煙消雲散。
他沒有爭辯,沒有哭鬧。
隻是轉身回房,將自己所有的設計手稿和筆記取了出來,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這些,都給你們。”他看著他們,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還有這個家,你們也一並拿去吧。”
“從今天起,我周京延,與你們周家,與薑暮晚,恩斷義絕。”
說完,他轉身回房,關上了門。
門外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後傳來周景浩矯情的啜泣和家人的安撫聲。
這一切,再也與他無關。
周京延隻收拾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裏麵裝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和外婆留給他唯一的一張照片。
他走到客廳時,看到桌上散亂著他的設計稿和證書複印件,周家人和薑暮晚正圍在一起,討論如何利用這個獎項為周景浩的新項目造勢。
他們沒有注意到他,他們的世界裏,從未真正有過他。
他沉默地走到門口,打開了那扇沉重的家門。
到達碼頭時,手機接連不斷地響起。
是一條條短信。
來自周母:“周京延,景浩病情有變,速來醫院做配型準備!”
周父短信:“立刻過來!別耽誤景浩的治療!”
周瑾年:“你敢不來,老子廢了你!”
最後,是薑暮晚:“來醫院。立刻。”
周京延看著這些冰冷而理所當然的命令,嘴角忽然勾起一絲決絕而嘲諷的冷笑。
他打開通訊錄,找到周父、周母、周瑾年、周景浩和薑暮晚的號碼,一個一個,全部刪除。
隨後,他清空了所有短信。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一口鹹澀的空氣,拉起行李箱,毅然登上了離港的渡輪。
陽光灑滿周身,帶來久違的暖意,驅散了積壓多年的陰冷。
他回首望著那座囚禁了他二十多年的華麗牢籠,眼中沒有半分留戀,隻剩下解脫後的平靜。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自由了。
他將去一個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船隻緩緩駛離港口,陸地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海平麵。
周京延望著遼闊無垠的大海,眼眶終於抑製不住地發熱。
但這一次,是解脫的淚。
他終於可以隻為自己而活。
前路或許布滿荊棘,但他無所畏懼。
因為他知道,自由的空氣,是甜的。
他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而他手中,還緊握著能讓那些傷害他的人最終付出慘痛代價的證據備份。
未來,將由他自己親手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