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周京延措手不及。
他去給弟弟周景浩買他指定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穿過巷口時,幾個蒙麵人手持棍棒從暗處猛衝而出。
沉重的擊打落在背上、頭上,劇痛瞬間炸開,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像是散了架,每一處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
醫生麵色凝重地告訴他,他傷得很重,內臟有出血跡象,必須立刻輸血,否則性命堪憂。
但他的血型極為特殊,醫院血庫根本沒有庫存。
護士焦急地找到周家人,希望他們能想想辦法,或者有親屬願意獻血。
周父周母和周瑾年來了,看到病床上氣息微弱的他,臉上沒有半分擔憂,反而緊緊皺起了眉頭。
“醫生,他現在這樣,會不會影響給景浩的骨髓配型?”周母最先想到的,竟是這件事。
醫生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病人現在非常危險,能不能救活都是問題!你們應該先關心他的傷勢!”
“關心他有什麼用?”周瑾年不耐煩地打斷,“他要是廢了,景浩怎麼辦?他可是景浩唯一的希望!”
周父沉聲道:“醫生,我們不能給他輸血。萬一影響了他的體質,以後還怎麼給景浩提供骨髓?”
一旁的護士聽不下去了:“你們怎麼能這麼說?他是你們的家人啊!現在他需要血,你們......”
“我們不捐!”周母厲聲打斷,“誰知道獻血會不會影響我們自己的身體?景浩還需要我們照顧!”
他們甚至集體簽了字,拒絕為周京延尋找血源。
薑暮晚也來了。
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奄奄一息的周京延,又看了看一旁滿臉“憂色”的周家人,最終沉默地走到了周家人身邊。
她沒有說一句話,但她的沉默,已經表明了一切。
周京延躺在病床上,意識模糊間,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原來在他們心裏,他的命,真的不如周景浩的骨髓配型重要。
原來他真的可以這樣輕易地被舍棄。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閉上眼,幾乎放棄了掙紮,準備迎接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時,護士激動地跑了進來:“找到了!有一位匿名的好心人看到新聞,說血型相符,正在趕來的路上!”
周京延的心中,驟然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幾個小時後,新鮮的血液輸入了他的體內。
生命體征逐漸平穩,他終於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
醒來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帶著久違的暖意。
護士告訴他,那位好心人捐完血就離開了,沒有留下姓名和聯係方式。
周京延望著窗外的陽光,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弧度。
原來這世上,還有陌生人願意對他釋放善意。
原來他的命,也並非一文不值。
這道來自陌生人的光,重新點燃了他求生的意誌。
身體逐漸好轉後,周京延回到了周家。
他變得更加沉默,幾乎不再開口說話,隻是機械地做著分內的事,內心卻在經曆生死後變得無比冷硬。
薑暮晚偶爾會來,每次帶來的都是給周景浩的禮物,對他依舊視而不見。
她似乎已經懶得在他麵前維持那副虛偽的麵具。
直到那天,他去書房給周父送文件,無意間瞥見了薑暮晚落下的公文包。
包沒有完全拉上,露出了一份文件的一角。
鬼使神差地,周京延打開公文包,取出了那份文件。
那是一份結婚登記證明。
上麵的名字,赫然是薑暮晚和周景浩。
登記日期,竟然在他向她求婚成功後的一個月。
原來,他們早已秘密結婚。
原來,他從頭到尾,隻是個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