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來的日子，爸爸和倩倩阿姨在這個家裏出雙入對。

而我和媽媽則像住在這個大房子裏的兩個隱形人。

倩倩阿姨在這個家裏，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女主人。

她會自作主張地換掉媽媽買的素色窗簾，換上她喜歡的金色絲絨窗簾。

甚至當著我的麵，把媽媽起早為我熬的粥倒進垃圾桶，撇著嘴說：

“這種沒營養的碳水化合物，吃了隻會長胖，女孩子還是要保持好身材。”

媽媽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

她隻是安靜地陪著我，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裏看書、寫字，仿佛外麵的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

她的沉默像一層厚厚的繭，把我們和這個家隔絕開來。

我以為這樣壓抑而平靜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媽媽和爸爸辦完離婚手續的那一天。

可沒想到，爸爸還是磨沒了他在我心中最後一絲留念。

那天晚上，媽媽正給我講童話故事。

我聽得入迷，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撞開。

爸爸帶著滿身的酒氣和寒意衝了進來，他雙眼通紅，抓著媽媽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拖。

“沈默言，你發什麼瘋！放開我！”

媽媽驚恐地掙紮著，但她的力氣在一個醉酒、失去理智的男人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爸爸把媽媽硬生生拖進了主臥室，然後反鎖了房門。

我嚇得魂飛魄散，衝過去拚命地拍打那扇門，哭著喊：“爸爸你開門！你放開媽媽！你這個壞蛋！”

倩倩阿姨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喊什麼喊！”

“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

“今晚倒是便宜她了......”

我不懂她話裏的意思，隻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心頭。

我更加用力地用小小的身體去撞那扇門，哭得聲嘶力竭。

這時，我隱約聽見裏麵傳來爸爸含糊的聲音。

“喬笙，倩倩她......醫生說她生不了了。”

“苗苗又被你養壞了，這麼抵觸她，以後肯定不會認她當媽......”

“你......你再給我生個兒子，隻要你生個兒子，我們就馬上離婚......”

媽媽尖叫怒罵：“沈默言！你不是人！你是個畜生！”

緊接著，是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我快要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房間裏突然傳來爸爸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

緊接著，門猛地被從裏麵拉開。

爸爸捂著流血的腦袋，踉踉蹌蹌地衝了出來，他滿眼驚恐地看著身後走出來的媽媽。

被撕壞的衣服淩亂地掛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脖頸和手臂上滿是刺眼的紅痕。

她舉著斷了半截的水晶台燈，鋒利的斷口處還沾著鮮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潔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