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女兒去了富人區明禦華庭蹲守。

大概半個小時後，婆婆出現了，她在保安亭外張望了一會兒，突然朝著一輛賓利招了招手。

車子在她麵前停下，周明川走了下來。

我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臉，身子不停發抖，胸口仿佛堵了一塊巨石，喘不上氣。

或許是因為錢的滋養，歲月幾乎沒有在周明川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打了發蠟，戴著金絲邊眼鏡，身上穿著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俊朗矜貴，妥妥上流人士的扮相。

反觀我，穿的還是幾年前在地攤上買的假貨，袖子脫了線，胸前的英文字母也掉得七七八八了，跟他比起來就像個乞丐。

女兒也呆呆地看著：“媽媽，那是爸爸嗎？”

“他看起來很有錢，為什麼這些年不回來找我們？”

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憑借著周明川現在的身家，要還清那些債務易如反掌，可他卻寧願讓自己的親媽裝了五年的癱瘓，也不願意出來幫襯一把！

“媽，這麼多年你辛苦了。”

周明川給了婆婆一個擁抱。

婆婆拉著他上看下看，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心疼：“你怎麼又瘦了，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以後還是回國定居吧。”

周明川笑著安撫她：“放心吧，我都已經計劃好了。”

“秋如？”

我愣了一下，秋如......好熟悉的名字。

“她遇到個老同學，晚點到。”

“對了，陳蕙那邊你有探口風嗎？”

一提到我，婆婆立馬黑了臉罵道：“昨天那掃把星也不知道發什麼脾氣，居然罵我老東西，飯也不做就跑了！”

周明川冷哼一聲：“有父母生沒父母養的人是這樣的，情緒很不穩定，不然當初我為什麼跟你說她是掃把星。”

我的心口仿佛被狠狠地紮了一刀，鮮血淋漓。

父母早亡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塊傷疤，周明川是最清楚的。

還記得結婚的前一天，他特地陪著我去祭拜了父母，在墓碑前磕頭承諾說會愛我護我一輩子，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劈。

可現在他卻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果然最熟悉的人，最能懂得如何傷人最深！

這一刻，我再也無法克製情緒，發了瘋一般地衝了出去：“周明川你這個混蛋！”

巴掌打在周明川的臉上，他瞬間暴怒：“哪裏來的瘋婆子！”

但看清楚我的臉的瞬間，神情一滯：“陳蕙？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周明川，我十九歲就跟了你，陪你到大城市闖蕩，陪你住漏水的地下室，陪你白手起家創業，為了拉業務，我被人毛手毛腳，喝酒喝到胃出血，結果你就這麼對我！”

往事如刀，貼著骨舔著血，我幾乎沒有了理智，哭喊嘶嚎，抬手又是一巴掌！

婆婆猛地將我推開，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掃把星，你敢打我兒子！”

我身體本來就虛弱，這一巴掌下來，我痛得眼冒金星，腳步踉蹌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婆婆見狀依舊不依不饒，又衝上來想踹我，女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忙擋在我的身前：“壞奶奶！我不許你打我媽媽！”

關鍵時候周明川上前製止了她：“媽，你別生氣，周圍有人看著呢。”

說完他一臉複雜地看向女兒：“萱萱，我是爸爸，還記得嗎？”

我抱緊了女兒衝他嘶吼：“周明川，你沒資格讓萱萱叫你爸爸！”

女兒哭得雙眼通紅：“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爸爸！”

“明川，怎麼回事？怎麼跟一個乞丐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