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掛斷,四周又陷入寂靜,明茴看著這布置到一半的屋子,上手盡數扯了下來。
她回到臥室收拾起東西來,她本就不是拖拉的性子,隻有在燕遲身上才優柔寡斷。
七天,等審核一下來,她立馬出國,再也不會回來。
外麵亂糟糟的一片,她沒有收拾,她想讓燕遲回來看到這滿目荒唐,知道她在生氣。
可笑的是,一夜過去了,燕遲並沒有回來,隻有一條他發來的消息:
【乖乖,今晚加班,委屈你一個人了】
明茴自嘲的笑笑,將屋子默默收拾幹淨,白月光回來了,她憑什麼認為燕遲會在乎她呢。
七天而已,她能等。
隔天,她就到公司提了離職,是燕遲的秘書阿遠幫她蓋了章。
“燕總說了,除了許小姐的事,其他一律不得打擾他,包括您。”
“包括您”三個字縈繞耳邊,明茴無奈的笑笑,抱著東西出了公司,心悶悶的痛,她就抬頭看看天,將眼淚憋了回去。
燕遲為許意歡舉辦了一個回歸宴,明茴也收到了邀請函。
她本不打算去,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與這裏毫無瓜葛,不差這一天兩天,於是還是收拾了自己,赴了宴。
宴會在燕遲名下的酒店,明茴到的晚,包廂門開著一條縫。
“遲哥,我說你這麼多年不談戀愛是在等誰,原來還在等許大明星啊。”
“我就說,華國人就吃恨海情天這一套,恨比愛長久,當初遲哥說恨意歡一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遲哥一輩子都忘不了意歡了。”
我捏著門把手的手的緊了緊,心刺痛著。
原來他和我說的恨,竟然是愛的意思嗎。
“關於舊事,昨晚我已經和阿遲解釋清楚了。”
許意歡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對吧,阿遲。”
燕遲嗯了一聲:“當年的事,彼此各有難處。”
各有難處?他們各有難處,那我算什麼?
“來來來,讓我們舉杯,共同慶祝這對舊人破鏡重圓!”
裏麵眾人舉杯相碰,明茴顫抖的收回手,早知這裏是這樣的場麵,她就不來了。
轉身欲走,門卻突然被打開。
“在這做什麼,進去啊。”
“小爺我去透透氣。”
明茴記得他,他是燕遲的朋友,靳嶼。
靳嶼出了門,但完全將明茴的到來擺在眾人的麵前,氣氛尷尬起來。
燕遲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
明茴硬著頭皮走進去,指了指許意歡:“她發的邀請函,你應該問她叫我來做什麼。”
許意歡啊了一聲,拽了拽燕遲的衣袖,滿臉委屈:“阿遲,我沒有啊,明小姐,你為什麼說謊啊?”
“就是,誰不知道意歡不在,你不要臉的跟在遲哥屁股後麵五年都不放棄,做鳩占鵲巢的春秋大夢呢。”
“這邀請函多半是偷的,不然怎麼進得來。”
明茴聽著他們的貶低,看見許意歡得逞的笑,這才明白她的意圖。
可他們說什麼,明茴完全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燕遲的態度。
她想讓他站出來,解釋一下,她不是不要臉的追求者,她明茴,是他燕遲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在一起五年的女朋友!
哪怕是一句維護也行。
可她看向燕遲,他握著香檳杯,眼神落在她身上,卻似埋怨。
“燕遲,你不解釋一下嗎?”她捏緊包帶:“剛剛的話,我可都聽到了。”
“嘿,還他媽偷聽。”不知是誰嗔笑。
“我沒有偷聽,沒關門是你們的失誤,不是我的!”明茴大聲解釋著,可他們笑作一團,連最親密的男友也與他們站在了一處。
他的冷靜襯得她像個瘋子。
明茴突然覺得寒意沁骨,耳中唯有尖銳的嘯音。
她轉身,跑出包廂。
“誒呀你們幹嘛呀,別人以為我們在欺負人呢。”許意歡嗔怪著。
“意歡,你對情敵都這麼大方,真是人美心善。”
後麵說的什麼,明茴走遠了就聽不到了。
可許意歡追了出來,在大門前攔住了她。
“明茴,看清事實了嗎?不論我做了什麼,燕遲都隻會愛我,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住不進他心裏。”
她笑的溫柔,完全符合她的清純小白花的人設,任誰都一眼看不穿她內心的邪惡。
明茴點點頭:“我承認,你贏了,所以我現在我能走了嗎?”
她覺得她待下去就要腿軟暈在這裏了。
“當然。”許意歡笑著退到一邊。
明茴沒想那麼多,拔腿就走,卻突然從她身旁衝出兩個男人來。
“這不許意歡嗎?你還有臉回來?當初遲哥不就是因為救你才出的車禍,醫生都說他差點救不過來了,你倒好,出國當大明星去了。”
“是啊,遲哥都他媽撞聾了,你也不說回來看一眼,現在遲哥事業蒸蒸日上,你倒是回來了。”
許意歡臉色變了變,咬著唇直搖頭,委屈的都要掉眼淚了:“我沒有....我是有苦衷的。”
“要不是明小姐陪著遲哥照顧遲哥,遲哥能好的這麼快嗎?”
“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他們就上手推搡許意歡,許意歡跌坐在地上。
明茴驚訝的看著這兩個男人,明明自己在燕遲的交際圈沒見過這兩個人,更何況她照顧燕遲的事情被燕遲封鎖,圈子裏沒幾個人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下一秒,燕遲就怒氣衝衝的踹在推人者的小腹上:“誰準你們動她的。”
然後他抱起了許意歡:“傷到了嗎?”
許意歡帶著哭腔:“阿遲,我肚子痛。”
打人者軟了聲音:“我們是為您打抱不平。”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為我打抱不平?”
兩個人被嚇得落荒而逃。
明茴像木頭一樣釘在那裏,緊緊的攥緊包帶,指甲深深的硌到手心裏:
“燕遲...”
但燕遲卻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留給明茴,抱著許意歡衝出酒店:“乖乖忍一下,我這就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