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走下露台,推門就要離開。
陳聿大步跟上來,扣著我的手腕往他身前拽。
我整個人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另一隻手條件反射地撐在門上穩住身子。
陳聿完全沒注意到我的手,猛地關門。
指節被狠狠夾了一下,我疼得渾身一縮,眼淚直接湧了出來。
陳聿皺著眉低吼,根本沒看出我的異樣,反而朝露台方向抬了抬下巴,“兄弟們還在外麵等著呢,能不能給我點麵子?”
見我咬著唇不說話,隻是掉眼淚。
他語氣又軟下來哄勸:“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明天我陪你去冰島看極光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
我突然就笑了。
去年我生日說想去冰島看極光,他說林薇剛失戀需要人陪。
上個月我搶到極光觀測站的預約,他說林薇要搬家缺人手。
在他心裏,我永遠要排在他的兄弟後麵。
我甩開他:“不用了。”
直接開門就走。
陳聿沒再阻攔。
等電梯時門沒關嚴,裏麵的聲音毫無遮攔。
林薇不耐煩的抱怨:“真是服了,她怎麼又哭了?娘們就是難纏!都說了我們就是兄弟,好像陳狗有多稀罕人人都要搶啊?”
緊接著是幾個兄弟附和的笑聲:“哥,不是我說,你這對象也太玻璃心了?三分鐘一小哭,五分鐘一大哭,真是小題大做!”
我僵在電梯前。
陳聿煩躁的聲音壓過其他人:“行了行了,別提她了,煩都煩死了!一天到晚都得哄!”
語氣轉而鬆快:“來吧薇薇,酒都開了,生日歌也不用唱了我們直接開戰不醉不歸!”
我流不出一滴淚,隻覺得荒唐又可笑。
當初是我拿自己公司的現金流,給他無限支持,他才能走到上市這一步。
是我把手裏的大客戶,一個個推給他撐場麵。
是我為了幫他盯項目,三天三夜沒合眼。
真金白銀喂下去,竟養出這麼個白眼狼。
啟動車子,直奔公司。
進辦公室第一件事,通知財務總監凍結給他的追加投資。
第二件事,讓法務部起草律師函,催還他借我的三千萬。
第三件事,通知拓展業務部,終止和他公司的所有合作。
連著兩天,陳聿都沒有出現。
我也沒空多想,訂了明天飛冰島的機票。
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什麼叫覆水難收。
我躺在沙發上翻看著冰島旅行攻略時,密碼鎖不停報警。
昨天我把陳聿的指紋刪了,還改了密碼。
他不停按門鈴,我實在怕吵著鄰居就打開了門。
陳聿手裏捧著個絲絨首飾盒:“老婆,你快看!我找了一年才在拍賣會上找到同款。”
他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對珍珠耳釘,和他第一次送我的很像。
後來搬家時被他弄丟了,我提過幾次可惜。
“你看,還刻了咱們的名字縮寫…”
“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盯著耳釘,心裏掠過一絲複雜。
沒等我回應,林薇從他身後竄了出來。
她拎著根蔫巴巴的苦瓜,硬塞到我手裏:“嫂子,快降降火,別生氣了!”
接著越過我徑直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灌入喉嚨,喘著氣說:“為了勸陳狗我陪他一醉方休,這會快把我渴死了!”
我看著陳聿青黑的眼圈,泛起一絲不忍。
陳聿打開絲絨盒,捏起耳釘,眼神帶著討好,“寶寶,我幫你戴上吧?”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我不由想起他第一次送我的那對珍珠耳釘。
微微側過臉,任他把耳釘扣好。
林薇立刻湊過來,舉著鏡子讓我看:“嫂子,我的眼光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