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五周年前夕,我把老公婚前送我的油畫,拿到工作室做保養。
工作人員由衷地誇讚:
“畫得很像你,你丈夫的畫功很好啊。”
突然,他發現邊緣處,有一塊顏料剝落的痕跡。
“這畫下麵好像還有一幅畫。”
經過特殊處理,被藏在下麵的美人圖顯現出來。
在場的人通通驚歎不已!
就算是我這個外行,也能感受到畫中的激情與愛意,感受到那種靈感迸發時的興奮。
隻可惜這個不著一絲的神女並不是我。
我拍下照片發給沈安喬,
“她是誰?!”
1.
“先回家,回家我給你解釋。”
到了家裏,我茫然地走進臥室,呆坐在床邊。
可牆上的白印,還在提醒著我那幅畫的存在。
五年了,我們的臥室裏,一直掛著別的女人的裸畫。
而這一切都是沈安喬有意為之?
開門聲響起,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我轉頭看向沈安喬,他的神情有些局促。
“佳嘉,我該早點告訴你的。
“很多美術生,都會這樣重複利用畫布。
“這畫是我當時的練習畫。
“我也是一時欠考慮了,對不起。”
很多美術生都會把未婚妻的畫像,畫在其他女人的裸畫上?
見我依舊不悅。
他半跪在我身前,捧起我的臉,輕吻我的額頭。
“不要胡思亂想,我們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安排。”
看著他誠懇的眼神,我也不願為了捕風捉影的事傷了我們的感情,便不再說什麼。
可到了第二天我依舊心神不寧。
我們本就是聯姻,關於他的過往,我隻知道他曾經在美院學畫。
接手沈氏集團後,就放棄了作畫。
婚後他很愛我,至於其他的,我從未過問。
可這幅畫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與其這樣猜來猜去,不如弄個清楚。
我將昨天拍的神女照片,發給了美院的朋友。
“我們學校以前的裸模。”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又說道:
“既然你問了,我就說了啊。
“她也是你老公當時的女朋友。”
我腦中閃過一片空白!
沈安喬把他前女友的裸畫,掛在我們臥室整整五年!
我聽不清他還在說些什麼,機械地掛斷電話。
然後顫抖著手,給沈安喬發去信息:
【有事,回家一趟。】
才到家,傭人便遞給我一個快遞箱子。
“我看是先生的電話號碼,我就簽收了。
“誰知上麵的名字,卻寫的是沈慕夏。”
沈慕夏,沈安喬愛慕夏映雪?
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他們還在一起?!
我沉住呼吸,緩緩打開這個潘多拉魔盒。
而裏麵的東西,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那是一套著實有些超過的情趣內衣!
我想到沈安喬謙謙君子的模樣。
憤怒、屈辱湧上胸膛!
2.
我慌亂地在網上搜索私家偵探!
我要知道,他到底背著我都幹了些什麼!
“沈少爺?”
對方竊笑一聲,
“惹不起!
“當然你們徐家我也惹不起。
“給你個地址,就當是賠罪的禮物吧。”
連他都知道?!
我很想當麵把這內衣,甩到沈安喬臉上質問他!
可理智告訴我,他會有一百種推脫的理由。
我決定先到這個地址親眼看一看。
我剛剛處理掉內衣。
沈安喬便出現在門口。
“佳嘉,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我背過身去倒茶,不讓他看到我臉上的怒意。
“沒什麼,處理好了。”
他鬆了一口氣,又接著問道:
“秦姨說有個奇怪的包裹?”
我握住茶杯的手越收越緊。
“沈慕夏......
“沒聽過這個名字。
“應該是寄錯了吧,直接扔掉了。
“要我找回來嗎?”
他勉強笑笑。
“那到不用。”
這天夜裏,他從身後摟住我。
輕柔地撫弄著我的肌膚,呼吸逐漸急促。
而我隻是麵無表情地望向那圈白印。
腦中閃回著那些畫麵。
神女、裸模、內衣......
“我累了。”
沈安喬一下愣住,然後收回他的手,轉身背對我。
不知過了多久,才又開口說道:
“我明天出差,要一個星期,你在家注意安全。”
“好。”
第二天我算好時間,趕往偵探給我的地址。
小巷口,我向一位阿姨問路。
她皺了皺眉頭。
“那兩個人啊!
“一天天不務正業,開個賣畫的店,沒有一點生意也不著急。
“動不動就膩歪在一起又摟又抱,然後就跑到後屋去了,也不知道在那兒幹些什麼。
“羞死人了!”
我雙腳像注了鉛一樣,艱難地朝巷子深處走去。
遠遠地,我便看見沈安喬坐在樹下擺弄著畫筆。
頭發披散下來在眼前晃動,寬大的襯衣最上麵兩顆扣子敞開著。
跟我所熟悉的他判若兩人。
我意識到,他現在是畫家沈慕夏!
正在我出神時,一個女人從店裏走了出來。
3.
我一眼認出她就是畫中的裸女夏映雪。
她隨意地挽著頭發,同樣的白襯衣,鎖骨若隱若現。
她俯身在沈安喬耳邊說著什麼。
臉上的紅暈,就算在我的位置也能看清。
沈安喬一把將她摟入懷裏,興奮的樣子就像一條狗,一條野狗。
夏映雪的衣領滑下,露出一截眼熟的蕾絲。
接著沈安喬將她橫抱起,進了店鋪。
我隻感覺血液逐漸從腳下流走。
不知在原地僵立了多久。
回過神,我已經站在店裏。
夏映雪全是夏映雪,他為她畫滿了整個畫廊。
油畫上的她是被愛著的模樣。
相比之下我那幅公式照一樣的畫像,顯得寒酸又可笑。
我繼續朝裏走,這是一個前鋪後居的房子。
起居室裏,隨處可見他們的拍立得照片,每張照片上還寫著字。
“她車禍骨折給他打電話,可是曇花就要開了,錯過了就要再等一年。”
“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說他不喜歡表演愛,他躲到我這來了。”
還不等我咽下眼淚,臥室裏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最好的安排!
一麵是克己複禮的總裁,一麵是放浪形骸的畫家。
我渾身無力地靠在牆邊,聲音衝擊著心臟,從痛苦、憤怒再到不甘。
我想不顧一切推門進去,一邊歇斯底裏抓扯她的頭發,一邊問他為什麼?
可然後呢?
激情間隙,說話聲傳來。
“徐佳嘉發現你的畫像了。”
“嗯?她會討厭我吧?”
“我編了個理由,她應該會相信吧。
“而且就算不信,她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我跟她就是這樣的關係,利益關係。
“雖然當初是意氣用事,送了她這樣的畫。
“但是當她發現時,我心裏真的有一絲複仇的快感。”
他錯了,我愛他我在乎他。
真心被辜負,我無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這真心在這一刻已經戛然而止。
夏映雪似乎在啜泣,
“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能接受她,你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她很好,但我需要一個靈魂的出口。”
我在心中苦笑,好一對苦命鴛鴦。
沈安喬你這個貪婪的懦夫,你不敢反抗你父親,卻有膽量遷怒我?
我離開小巷,趕到他爸修養的別院。
“你兒子出軌了,是你逼的。”
他停下修剪枝葉的手,神情卻並不詫異,
“唉,算不上出軌吧,這是他當初肯跟你聯姻、接手集團的條件。
“那個女人躲在那個小店裏,也影響不了你什麼。
“安喬壓力大的時候,總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她也能替你分擔一些。
“現在正是集團發展的關鍵時期,不要讓他分心,不要用這些事打擾他。
“記住了,我們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作為徐家的養女,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圖報。
“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你就當不知道吧。
“我也不會告訴安喬你今天來過。”
我是徐家的養女,就能被你們當傻子一樣欺騙玩弄!
我握緊拳頭,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爸。”
4.
出門後,我立即聯係了我哥。
“能回來一趟嗎?”
“怎麼,老頭子叫我回去繼承家產嗎?
“告訴他,我現在比他賺得多,我不回去。
“不過你的聲音怎麼這樣,你是剛哭過嗎?”
我哥十幾歲時非常叛逆,跑到國外不願意回來。
我結婚他都沒有露麵。
我爸一氣之下跟他斷了聯係。
外界甚至傳言他死了。
“我被欺負了。”
“我馬上回去,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配合你。”
七天後,沈安喬回來時,高興得有些失態。
“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先說好了,你不許生氣啊?”
話音剛落,夏映雪悠悠地走進門裏,嘴角勾起隱晦的笑意。
他們怎麼敢?!
還不等我發難,沈安喬拉我在沙發坐下,蹲在我身前。
“我知道因為那幅畫,你會把她當作假想敵。
“但我帶她回來,完全是為了爭取楓葉風投公司的注資。
“她哥哥認識楓葉的幕後持股人。”
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那個神秘的幕後持股人就是我哥。
隻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把夏映雪帶到我麵前!
“你跟她一直有聯係?”
沈安喬顯然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出差時剛好遇上的。
“楓葉要在國內舉辦大型畫展,還會物色優秀的藝術品投資公司進行注資。
“這些事都是她告訴我的。”
夏映雪不失時機地走到我身邊。
“佳嘉,對藝術生來說,這些都是稀疏平常的事。
“我脫光了站在他麵前,對他來說跟那些石膏像沒有區別。
“你千萬不要因為那幅畫誤會我們,影響了安喬的事業。”
想起小巷裏的光景,好一個石膏像。
沈安喬收斂起情緒,握緊我的手。
“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
“我想讓映雪住在家裏,這個項目很多人盯著,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真誠。
沈安喬,這些年在我麵前演這些戲,辛苦你了。
“好啊,大局為重。”
兩人偷偷交換著眼神。
我咽下心中苦澀,就把它當作一場脫敏實驗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顯得實在有些多餘。
餐桌上眼神的短暫交彙,樓梯拐角不經意地插肩而過......
我都看在眼裏。
沈安喬,忍得很辛苦吧?
我來成全你們。
5.
我借口公司應酬,需要外宿。
車裏,我打開手機,查看前些天裝在臥室的監控。
沈安喬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多久,門開了。
夏映雪攀上他的身體,他也動情地回應著。
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愣住,緩緩將她推開。
“今天是我跟她的結婚紀念日。”
夏映雪不甘地抱緊他。
“映雪,再等等。
“等到你幫公司完成注資,我會讓爸爸同意公開你的身份的。”
“那她呢?”
沈安喬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茫然說道:
“我不知道。”
一個月後,畫展正式開幕。
並且楓葉公司的幕後持股人,會在現場宣布即將注資的藝術品投資公司。
這一個月來,沈安喬大肆收購合並國內相關公司。
外界都傳言有夏映雪的助力,沈氏集團勢在必得。
就連公公也十分重視這個項目,特意出山出席畫展揭幕儀式。
“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識大體懂進退。”
而在我看來,他兒子不過是為了給夏映雪爭一個名份,賭上了沈氏的命運。
會場裏所有人都在等待關鍵人物的到場。
而此時,沈安喬跟夏映雪無疑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他們舉著酒杯,提前接受大家的祝賀。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在角落裏“喝悶酒”的我,才是沈太太。
“沈總有了夏小姐真是如虎添翼!”
“我這個老同學當年一進校就看上了夏小姐,這麼多年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以後有機會,還要請夏小姐幫忙引薦一下楓葉的人。”
“夏小姐的哥哥是楓葉的幕後持股人,這有什麼難的。”
她也不解釋,隻是點頭笑笑。
我借著醉意朝他們走去,一個踉蹌酒潑了她一身。
沈安喬立即陰沉著臉,握住我的手腕。
“佳嘉,別這樣,都是生意場上的客套話。”
我搭台子給你們唱戲,你還當真了!
我奪過他另一隻手裏的酒,正準備一飲而盡。
卻突然被人一把摟住,奪過酒杯。
我終於撐不住了,眼淚湧了出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