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丈夫江裴出差時墜機,機毀人亡。
所有人都勸我改嫁,可我卻執意為他守寡,替他撐著這搖搖欲墜的家庭。
父母好友都罵我真是瘋了。
可3個月後,卻看見他帶著一位懷孕的女子回來。
“阿嫻的老公未救我而死,臨走前將她托付給我照顧,所以我將她帶到身邊。”
看著他羞愧的眼神,我沒有在意,反而主動收留她。
之後,本以為我會苦盡甘來。
卻突然發現江裴越來越關心楊嫻,甚至超過了我。
直到我胃炎犯了去看醫生。
卻看見推辭有事不能陪我的他陪著楊嫻產檢。
而眼中,卻是我沒見過的深情。
我才意識到,江裴對她生了情。
我顫抖著手,撥通一個好久沒打的電話。
“顧讓,我決定了,我接受那邊的工作邀請。”
1
電話掛斷後,我眼眶泛著酸澀,立刻預定了7日後飛往法國的航班。
不遠處,楊嫻一臉羞紅的依偎在江裴懷裏。
而我的丈夫則沒有不耐,反而熟練的將外套脫下披到她身上。
看著他溫柔的眉眼,胃部似乎更痛了
他口中重要到不能陪我的事,原來就是陪楊嫻產檢。
說起有些諷刺,明明我和他才是夫妻,可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溫柔耐心對一人。
和江裴結婚3年,他雖待我相敬如賓,可看我的眼神永遠都是冷漠。
我嘗試過許多方法試圖能從他眼中看到哪怕一點情意。
可全都失敗了。
而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楊嫻,卻輕而易舉獲得了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身體冷如冰窟,我像隻喪家犬逃出了這裏。
江裴許久才帶楊嫻回了家。
直到看見坐在大廳的我時,嘴邊還未消散的笑意頓時凝固。
“你身體好些了嗎?”
我沒回複,隻是盯著他手裏的孕檢報告。
江裴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神色有片刻慌亂。
“抱歉,阿嫻今日產檢,身邊又沒個人,所以隻能—,”
他雖語言又止,我卻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楊嫻是他救命恩人的妻子,隻能舍棄我先照顧她。
可其實就是打著體諒的招牌,毫不掩飾對他的偏愛。
我笑了笑,“沒事,阿嫻更要緊些。”
若是之前,我一定會與他爭吵。
可每次爭吵後他都會用不耐煩的眼神看我,長此以往,我也厭倦了。
似是意識到我的反常,他眉頭緊皺,正要開口,卻被楊嫻打斷。
“這件事是我的錯,嫂子不要怪江哥了,他也隻不過是遵循我丈夫的遺願而已。”
見我沒回複,她又怯怯開口。
“妹妹,我今天產檢有些累了,能給我燉個雞湯嗎?”
表麵上是在道歉,可我卻聽出了她話中的挑釁和頤指氣使
她剛來時,還沒那麼囂張。
不過是我為了感激她老公救了江裴,一次次降低底線滿足她的要求。
再加上江裴對她的縱容,才誤以為我好欺負。
我強忍著腹部的疼痛,淡聲道。
“我身體不舒服,你叫張阿姨給你做。”
話語剛落,江裴似乎閃過一絲擔憂。
卻又被楊嫻的哭聲擾亂了思緒。
“姐姐不想做就直說,何必裝病呢,你若是不待見我,我立馬離開。”
我皺眉,還沒來得及解釋。
卻看見江裴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指責。
“阿嫻懷孕期間特殊,不過是一碗雞湯而已,你為什麼不能做?”
我微怔,本以為麻木的心又痛了起來
僅僅是一碗雞湯而已,誰不能做。
可他卻還是讓難受的我給她做雞湯。
也隻是怕楊嫻受委屈而已。
我無力爭執,忍著痛意去了廚房。
做好後,我疲憊不堪端出去時。
卻看見她們二人靠著坐在沙發上一起挑選嬰兒的衣服。
我一出現,江裴就心虛的放開楊嫻。
我移開目光,本想將雞湯給她後就回去休息。
誰知楊嫻剛接過去,就大叫一聲故意鬆開手。
熱湯全撒到我身上,我沒忍住悶哼出聲。
江裴臉色一變,下意識朝我過來卻被楊嫻拽住衣袖。
“江哥,我身上也被燙到了。”
她就舉起胳膊向江裴展示手臂上那淡的看不清的紅印。
接著一臉委屈的看我。
“妹妹,你明知道我怕燙,為何還故意弄這麼燙。”
江裴看到她的傷口,臉色一皺,滿臉失望的看著我。
“你要是在傷害阿嫻,就滾出這個家。”
說完,便再也沒看完一眼,急匆匆抱著楊嫻去看醫生。
看著楊嫻得逞的笑意,我心裏越來越冷。
就連胳膊上燙起了水泡,可我卻無心去管。
他為了楊嫻,竟然讓我去滾。
江裴,既然你要讓我滾出去,那便如你所願。
2
簡單處理了一下燙傷處後,我疲憊不堪睡去。
半夜江裴回來時,我從夢中驚醒。
下一秒,一隻手就附在我的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冷淡的嗓音便從耳畔響起。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何處處對阿嫻不滿。”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我心中一痛,定定看著他。
“究竟是我對她不滿,還是你對我不滿。”
他眼神躲閃,沒回複我的問題。
可我知道自己說對了。
我甩開他的手,聲音越來越冷。
“算了,都無所謂了。”
他被我甩開了手,皺眉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了被燙的傷口。
他語氣破天慌軟了下來。
“抱歉,楊嫻有孕不容損失,所以我才先將她送到了醫院。”
我笑著打斷他,“沒事,楊嫻更重要。”
似乎很滿意我的答案,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還是你最貼心。”
話落,他又補了一句,“以後對阿嫻寬容點,她和你不一樣。”
我愣了愣,笑得諷刺。
確實不一樣。
楊嫻是他真正喜歡的人,而我在他心中一點都不重要。
次日,我出去一趟,回來後卻看見楊嫻在我的梳妝台上翻找些什麼。
看見我後,她慌張的試圖將手裏的東西藏住,卻還是被我看見是什麼。
那是江裴給我的定情信物,白玉鐲。
是我最喜歡的首飾。
我瞳孔驟然緊縮,立刻上前想要將這鐲子搶過來。
楊嫻嚇得臉色一變,一把捂住口袋。
“你要對我這個孕婦做什麼?”
見她一臉囂張的樣子,我簡直氣笑了。
“我之前的那些飾品,是不是你拿走的。”
我就說最近感覺屋裏的首飾越來越少,原來是被她偷了去。
見被戳穿,楊嫻反而挑了挑眉。
“是有怎樣,江哥說過,這裏的東西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我被她不要臉的姿態無語笑了。
話不多說,我正要搶過來,楊嫻卻重重將鐲子摔到地上。
“既然我得不到,也不會讓你拿到。”
我看著摔成三段的鐲子,怒氣上湧。
剛伸手甩她巴掌,卻被剛進來的江裴抓住。
他臉色陰沉。
“你要做什麼?”
我還沒說話,楊嫻就哭著倒打一耙。
“我幫姐姐打掃房間時看見她有個鐲子很漂亮,便看了看,誰知姐姐以為我要偷她的手鐲。“她搶的時候鐲子不小心碎了,她就要上前打我,若不是你回來,我恐怕-”
她話語止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江裴緊張的安撫她。
我沒有爭執,隻是執拗的看著江裴。
“你也是這麼認為嗎?”
江裴有些遲疑,剛想開口,楊嫻哭得更大聲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遲疑的眼神瞬間變成了責怪。
“阿嫻怎麼可能會偷你的鐲子呢,就這一個破鐲子,你重新買一個就是,你何必斤斤計較呢?”
我不可置信看向他。
原來在他眼裏,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隻不過是個破鐲子。
而他,還是義無反顧相信楊嫻。
我突然渾身無力,眼神也越來越冷。
“是,我不該因為一件小事計較,全都怪我。”
他微怔,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楊嫻拽住衣袖。
“江哥,產檢的時間到了。”
江裴一愣,對他一臉的歉意,“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說完,便再也沒看我一眼,帶她離開了。
我在原地愣了許久,將鐲子連同我們的愛情。
一並扔進了垃圾桶。
3
大概是心存愧疚,江裴讓助理給我送來個新手鐲。
幾乎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他大概以為,這樣就可以彌補了吧。
我準備扔到,卻看見盒子裏的兩顆糖果時,不禁愣了神。
之前每次和江裴吵完架後,他都會給我兩顆糖果祈求我的原諒。
而我每次,都會一如既往原諒他。
在我愣神之際,收到了楊嫻發的朋友圈通知。
“炫耀一下江哥為逗我開心送的鐲子和糖果。”
看著圖片裏各式各樣的鐲子和一大盒糖果。
我的那隻鐲子和那兩顆糖果在我手心發燙。
我才意識到。
他主要是為了討楊嫻開心,送我這些也隻不過是順帶而已。
我笑得諷刺,將鐲子和糖果全扔進了垃圾桶。
他那點施舍般的補償,我不稀罕了。
之後的幾天,我再也沒看見江裴和楊嫻的身影。
再次聽見他的消息,還是從他助理口中得知。
江裴拋棄工作帶楊嫻去度假散心了。
我聽後一愣。
江裴是個工作狂,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放棄事業。
就連我期待已久的蜜月假期,他都因為工作繁忙去不了。
可如今卻隻是為了陪楊嫻散心,就義無反顧拋棄了他的工作。
幾天後,再次看見江裴,卻是直接被他拽去了醫院。
“阿嫻玩的太開心,不小心摔到地上,醫生說大出血了,再不及時輸血,她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保了。”
“血庫B型血不多,你和她一個血型,求你救救她。”
看著全身發抖的江裴,我頓時僵在原地。
一向雲淡風輕的江裴如今為愛人失去理智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可惜了,那愛人不是我。
見我沒回答,他眼中閃過焦急,把我拖到醫生麵前。
“我夫人是B型血,抽她的。”
醫生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病人需要很多血,你夫人看著很瘦,怕是承受不住。”
話語剛落,江裴就毫不猶豫開口。
“沒事,她可以承受。”
我不可置信看向江裴,心中像是被螞蟻鑽心。
雖然知道在他心裏楊嫻比我重要得多。
可卻沒想到,他為了楊嫻,竟然不顧我這個朝夕相伴的妻子的性命。
醫生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這位夫人,你確定要捐血嗎?”
還沒說完,江裴就僅僅抓住我的手。
“可可,如果你不獻血,阿嫻可能就一屍兩命了,求你救救她。”
“等之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我突然發現,江裴挺會道德綁架。
可我每次都忍不住去妥協。
我怔怔看著他,幾乎用盡了最大的力氣。
“好。”
這是我最後一次妥協了。
4
被一次性抽了那麼多血,我體力不支還是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江裴就睡在我床邊。
許是聽見我的動靜,他立馬醒了。
將旁邊的粥遞到我身旁,滿眼的羞愧。
“這是補氣血的粥,你喝些吧。抱歉,事出緊急,我隻能這樣做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盯著粥裏的銀耳。
他忘了,我對銀耳過敏。
見我遲遲不喝,他有些無奈。
“你還生氣呢,阿嫻要是出事,我向他丈夫交代不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他似乎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
僵滯許久,我才輕聲開口。
“先放那吧,我現在喝不下。”
他頓了頓,罕見的沒有爭執,照我說的做。
之後,他看我的眼神有些遲疑,似乎語言又止。
畢竟還是有夫妻間的默契,他還沒說,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我體貼笑道。
“去吧,楊嫻需要你。”
一天後,一切都無所謂了。
果不其然,江裴再也不看我一眼,去了楊嫻病房。
和楊嫻出院時,江裴工作忙過不來,再三叮囑我好好照顧楊嫻。
到家時,她立馬坐到沙發上,全然一幅當家做主的姿態。
“妹妹,我現在情況特殊,受不了一點灰塵,麻煩你幫我把每個角落都打掃一遍吧。”
我忍不住想笑。
她這刁難人的方式,也太低級了點。
見我麵無表情的看她,她神情有些慌張。
“江哥說你會照顧我,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我就找江哥告狀。”
她也隻能仗著江裴對他的寵愛了。
我嗤笑一聲,攔住想替我打抱不平的阿姨,拿起了掃把。
楊嫻則一臉得逞的看著我。
“我不信你看不出,江大哥真正喜歡的人是我,你若是有自知知名,就趁早離開。”
我頭也不抬。
“你要喜歡就給你好了。”
楊嫻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她臉色一變,趁我沒反應,抓住我的手腕往她那邊帶。
她捂著肚子倒地。
並朝外麵喊著“江哥救我,姐姐要害我的孩子。”
江裴聞聲進來,看到地上已經流血的楊嫻後眼眶泛紅。
還不等我解釋,就重重給了我一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蛇蠍心腸,連孩子都不肯放過。”
我捂著發紅的側臉,不可置信看他。
他還是第一次打我。
看著他滿臉失望的眼神,心臟冷不丁疼了一下。
到嘴的爭執也戛然而至。
算了,再怎麼解釋,他也隻會信楊嫻。
見我沒反駁,他聲音越來越冷。
“把夫人關到小倉庫,等明日再放他出來。”
我呼吸一滯。
我有幽閉恐懼症,是不能進去的。
聽著他不容置喙的語氣,我隻覺的諷刺至極。
不愧是我朝夕相處的丈夫,知道怎麼做會讓我更痛。
看見我的眼神,他遲疑片刻,冷聲道。
“這全都是你罪有應得。”
之後,再也沒看我一眼,抱著楊嫻走了。
而我沒有掙紮,任由被他們關到小倉庫。
裏麵很黑,我心中的恐懼被逐漸放大,令人喘不過氣,不久我便暈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我終於被人喚醒。
我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裏。
走前,江裴破天荒發了個朋友圈。
照片裏的他小心翼翼抱著一嬰兒,笑得非常開心。
手機上彈出飛機即將起飛的通知。
我將離婚協議書簽好字,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江裴,希望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