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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似雪落無聲愛似雪落無聲
椰椰糕

第一章

1

我心臟病發作這天,周延川正在給女網紅曖昧。

即使我躺在地上抽搐不已,臉青紫無比,他依舊在視頻那端赤裸著上身和女網紅調情。

第二天,我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不屬於我的牙印。

翻身起床,我淡淡道:

“今天心臟移植手術取消吧。”

“我不想做了。”

周延川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有些不滿的蹩眉。

他有些嫌惡的擦了擦牙印。

“林梔,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周延川潔身自好,從來不允許任何人玷汙他的身體。

看了眼新鮮的牙印,我語氣淡漠:

“你已經一個月沒碰我了。”

聞言,男人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就連撫摸牙印的動作也輕柔起來。

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這是薑璟柔故意弄的。

每次他從薑璟柔那兒回來,不是腰上有吻痕就是後背有指印。

每次我都和他因為這事兒炒的不可開交。

但最後無一例外,都是我低頭認錯。

可現在,我破天荒的不吵不鬧。

而是拿起手機,開始取消市醫院的手術預約。

沒等我點擊“確認”,手機突然被奪過,整個人人也被剛對我避之不及的男人一路拎去了車庫,直到把我按在副駕上,周延川才鬆手。

“今天必須做手術,別為了賭氣不顧自己的健康。”

十分鐘後。

我換好病患服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正準備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見我出來,他頓住筆,聞不可聞的扯了扯嘴角,說出的話卻刻薄無比:

“真晦氣。”

我沒理他,而是讓旁邊的護士姐姐幫我拍張照。

我怕進了手術室我就再也出不來了,畢竟心臟搭橋手術失敗的案例數不勝數。

周延川一臉不情願的和我站在一起,護士正要按下快門鍵時,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這是薑璟柔獨有的消息強震動提醒。

打開語音條,薑璟柔可憐兮兮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延川哥哥,人家好餓,人家還想吃你上次做的油燜大蝦。”

“隻要你來,我就給你看我新買的聖誕節戰袍。”

“愛你呀延川哥哥。”

看完消息,周延川將簽字筆一扔,不顧身後護士的驚呼聲,步履匆忙的出了醫院。

護士一臉為難的望著我。

“手術取消吧。”

說罷,我朝她笑了笑,換下病號服就下單了幾天前看好的墓地套餐,預約了一周後的死人妝容。

等幹完這些,回到家已經深夜十二點了。

一天沒吃飯,胃裏嚴重的反酸讓我差點站不住腳,我拿起桌上的小米粥就往嘴裏送。

粥還沒下肚,周延川就“啪”的一下打掉了我手裏的碗:

“林梔,你是乞丐嗎?是你的嗎你就喝?”

“桌上的才是你的。”

我懵了一瞬,餘光掃到桌子上涼掉的皮蛋瘦肉粥,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碗小米粥是給薑璟柔熬的。

我沒忍住問周延川:

“我們在一起八年,你不知道我從來不喝皮蛋瘦肉粥嗎?”

八年前,我父母為了給我買一碗皮蛋瘦肉粥不幸出車禍,雙雙殞命。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喝過一口皮蛋瘦肉粥。

周延川仿佛也想到了這點,他臉色微白,猛地將我一推:

“真矯情,愛喝不喝!”

說罷又關係上圍裙,一頭紮進了廚房。

我知道,他在重新給薑璟柔熬粥。

我懶得看他,正轉身要走,周延川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

“你這麼快就做完手術了?”

見我不說話,他又轉過頭來問了一遍。

我隨口敷衍:

“嗯,我去睡覺了。”

興許是見我性質缺缺,後半夜,周延川竟躡手躡腳的爬上了我的床,從身後保住了我。

他說明天帶我去遊樂園。

相戀八年,無論我怎麼央求,他從來不肯帶我去遊樂園。

他覺得幼稚,麻煩。

可他和薑璟柔第一次見麵,就帶她去坐了摩天輪,玩了過山車。

2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周延川就已經出門了。

桌上隻留了一個紙條;

“柔柔胃痛,我下次再帶你去遊樂園。”

我撕碎紙條將它扔進垃圾桶裏,打車去殯葬店買壽衣。

路上正當我百無聊賴之際,係統給我推送了一個直播。

“榜一大哥上門做飯,是誰羨慕了?!”

點進去,周延川正穿著真空圍裙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麵對薑璟柔的鏡頭,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竟多了幾分溫情。

直播間的網友討論的激烈:

“是正經做飯嗎?!”

“這個男的是ST集團的繼承人吧?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分手了唄,你看看現在被我們柔柔公主調成啥了。”

“對呀對呀,柔柔隻是打了個噴嚏,他就把人抱去了床上,還貼心給她煮薑湯。”

……

眼淚毫無征兆的砸在屏幕上。

周延川從未給我做過飯,更別說煮薑湯。

我得流感時,他隻說了一句:“別死在我家裏,晦氣。”

可薑璟柔卻可以隨時隨地的吃到他做的飯。

就像她能輕而易舉的俘獲男人的心一樣。

我擦了擦屏幕,默默的給直播間點了個讚,然後靜音鎖屏。

從殯葬店出來時,太陽曬得正毒。

正在我擔心會被曬得中暑時,我感覺頭頂一暗。

我錯愕抬頭,是周延川為我撐起了一把太陽傘。

“林梔,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你來這壽衣店幹什麼?”

我看了眼手機,九十九條未接來電和一條信息。

“你們女生衛生巾的長度怎麼選?”

我心下了然。

曾經,我半夜突然來大姨媽,想讓他幫我去買包衛生巾。

他避如蛇蠍般的將我轟出臥室:

“惡心死了,別臟了我的床。”

“你自己去買,我丟不起這個人。”

可現在,他卻主動問起這些。

十有八九是薑璟柔讓他出來買的。

可下一秒,他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歉意無比:

“之前是我太疏忽你了,我現在也想好好照顧你。”

見我沒說話,周延川蹩眉:

“怎麼了?你之前不是吵著讓我了解這些女性用品嗎?”

“對了,你到底來壽衣店幹什麼?你最近很奇怪。”

我心不在焉道:

“不用了,我還沒到生理期。”

“我來隨便逛逛。”

周延川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想要繼續追問,卻被突如其來的可愛鈴聲打斷。

這是薑璟柔的專屬鈴聲。

電話那頭的女孩子楚楚可憐,說肚子疼的快暈過去了,問他什麼時候把衛生巾和止痛藥買回去。

周延川頓時緊張起來,留下一句:“林梔,我們晚點兒再談談。”便大步流星的離開。

隨著他的抽離,太陽又直直的射在我的臉上,等到家時,我已經頭暈目眩了。

找不到中暑藥,我發消息給周延川,原本沒報什麼希望,他卻破天荒的秒回:

“等我,我馬上買藥回家陪你。”

再無後文。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嘀嗒嗒”的鐘表。

一直到東方魚肚泛白,我也沒等來他。

我打開薑璟柔的直播間,果不其然,他又在她家。

他們剛吃完早飯,男人在廚房洗碗。

一臉樂在其中的模樣。

在我麵前那麼驕傲的男人,此時卻甘願在小廚房裏為愛人洗手作羹湯。

這世上恐怕隻有薑璟柔才能讓他如此吧。

我關掉直播,打了個哈欠,上床睡覺。

一覺睡醒,我照例做了周延川每天必吃的燕窩。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來時,他風塵仆仆的推開門,命令我:

“設計一件禮服,明天將設計方案給我。”

“酬勞十萬。”

3

周延川身邊的朋友和貿易夥伴都是男性,並且集團也沒有涉及服裝設計領域。

設計稿給誰,不言而喻。

我沉默一瞬正要拒絕,卻看到了桌子上周延川和我爸媽的合影。

八年前,我爸媽出車禍,我在網絡上湊錢,有個人給我捐了一億。

這個人就是周延川。

事後他說不要我報答他,要我以身相許。

無論怎樣,他都幫我度過了那個難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畫完這個設計稿,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好,把她的要求發給我。”

周延川似乎沒料到我會答應的這麼快, 眼神有些茫然:

“真答應了?”

我沒說話,略過他徑直走進了書房,拿出A4紙開始勾畫。

男人在門口站了半晌,將外套披在我身上,罕見的軟了語氣:

“不急,你明天再弄也可以……”

我頭也不抬的打斷他的話:

“把她的要求發過來。”

“還有,我工作的時候請你出去。”

沉默片刻,周延川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手機震動,是周延川發來的詳細要求。

密密麻麻的,整整五十頁。

有用的信息不多,一大半都是在對周延川的碎碎念。

“延川哥哥喜歡兔子,所以胸口要有兔子刺繡。”

“延川哥哥最滿意人家的胸了,所以要突顯出人家的胸部。”

“我一定要把延川哥哥迷的走不動道!”

關閉文檔再往上滑,猶如輪回般的交流。

我早上八點發消息,他晚上十點回,或者直接不回。

真可笑。

周延川在臥室看到書房門縫裏透出的光,一夜無眠。

第二天晚上,手機又給我推送了薑璟柔的直播間。

周延川速度很快,早上才給的設計稿,現在裙子就穿在了薑璟柔身上。

薑璟柔提著裙擺在直播間裏高興的轉圈: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情人節禮物。”

“嗚嗚嗚我真的太愛延川哥哥了。”

“家人們,為了報答延川哥哥,火箭潛艇刷起來!”

直播間的氣氛一路水漲船高,不到五分鐘,就給薑璟柔送到了熱度第一的位置。

見氣氛到了,薑璟柔一臉懂事的挽上周延川的胳膊,嬌滴滴道:

“延川哥哥,可以給林梔姐姐打個電話嗎?我想給她說聲謝謝。”

網友頓時沸騰了,彈幕齊刷刷的都是“前女友與現女友的對決來了!”

周延川顯然也看到了,他皺起眉正準備反駁,就被薑璟柔漲紅著臉搶了先:

“我和延川哥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可她越是這樣網友們就越覺得他們有貓膩。

周延川索性不解釋了,在直播間撥通了我的電話:

“林梔,你在幹什麼?”

我看著直播間裏眼神柔和的男人,敷衍了幾句:

“吃飯,你有事嗎?”

周延川被我噎了一下,又道:

“昨晚辛苦你了。”

薑璟柔見情況不對,連忙搶過手機:

“林梔姐姐,謝謝你為我設計的裙子,我很喜歡。”

頓了頓,她又故意道:

“延川哥哥也很喜歡。”

“明天我請你吃飯。”

我還沒回答,直播畫麵中周延川的突然就冷下了臉:

“她開玩笑的,明天你自己吃。”

隨後便“啪”的一下關閉了直播。

可下一秒,薑璟柔就發來了消息。

“明天在我家不見不散哦。”

配圖是周延川將她衣服推至腰間的半裸照。

4

第二日,我沒有去薑璟柔家,而是在家收拾起了行李。

剛收拾到一半,徹夜未歸的周延川站在了門口。

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他皺了下眉:

“林梔,你要出差嗎?”

我頭也不抬的敷衍道:

“不是,我把不穿的衣服捐給福利院。”

周延川生氣的將行李箱一腳踢翻,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林梔,不就是沒陪你做手術嗎?你至於給我擺這麼多天冷臉嗎?”

他不提我都忘了,我訂的假體人還沒有取回來。

見我心不在焉,男人冷嘲熱諷:

“你真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從今天開始,你哪兒都不許去,在家給我好好反省。”

“林梔,別讓我失望。”

周延川將怒火發泄在了花瓶上,清脆的破碎聲嚇了我一跳。

在一起八年,這種場景無數次上演。

每次都是我低頭認錯。

可現在,我受夠了。

周延川等了一天都沒能等來我的道歉。

第二日,我剛走出房間,就被眼眶發青的周延川不由分說的拽上了車。

周家墓園內,周延川將一束雛菊放在墓碑前,轉頭問我:

“要給你拿一束嗎?”

我玩著手機裏的小遊戲,淡淡道:

“隨便。”

像是不滿我的敷衍,男人臉色微沉: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叔叔阿姨的忌日?在你爸媽的墓前你也這樣嗎?”

“你有半點做女兒的樣子嗎?”

我不答,隻一味的玩著遊戲。

男人怒火中燒,一把將我手機搶了過去。

翻了大半天,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怎麼把我的備注改成全名了?”

剛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備注是他親手打上去的:

“TOP1.”

那時他說他要永遠當我的第一選擇。

現在變成了冷冰冰的“周延川”三個字。

男人正要發火,突然被一個甜甜的聲音打斷:

“延川哥哥,你真的在這裏!”

薑璟柔蹦蹦跳跳的來到我們麵前,不顧我在場,自顧自的挽上周延川的胳膊:

“延川哥哥,我能在這個墓地拍視頻素材嗎?”

“現在上門做飯不火了,弄一些搞怪懸疑的才有流量。”

周延川瞬間溫柔起來,連眼尾都帶著笑:

“可以呀,柔柔想幹什麼都可以。”

兩人似乎都忘了我還在場,也忘了那是我父母的墓。

可是沒關係,父母的骨灰早已被我寄回老家了。

這裏的,隻是一個空墓而已。

他們親密無間一起擺弄著相機,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我似的。

“林梔姐姐,我想用這個墓做視頻,你……”

話說到一半,薑璟柔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周延川。

周延川冷哼一聲,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輕哄:

“不用征求她的意見。”

“周家的墓園,我說了算。”

說完,他又恢複以往冷漠的表情,說出的話沒有絲毫溫度:

“林梔,人死不能複生。”

“叔叔阿姨泉下有知,我相信他們應該很樂意幫柔柔這個忙。”

我懶得跟他計較,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周延川不耐煩的拉住我,剛要張口說什麼,突然一群黑衣人持刀闖了進來。

寒涼的匕首瞬間抵在我的脖子上。

“都別動,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周延川我知道你有錢,用一百萬換這個女人,幹不幹!”

男人護住懷裏害怕的發抖的薑璟柔,眼神冷的可怕:

“她不值這個價。”

“想從我這兒拿到錢,癡心妄想!”

劫匪們麵麵相覷,再一轉頭,周延川和薑璟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從小路跑了。

二十分鐘後,周延川帶著進警察在墓園和整個京海市尋找良久,也沒見我的身影。

彼時,原本被綁架的我,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將江邊。

我將穿著壽衣的仿真娃娃和手機一起扔進江中,而後頭也不回的敢去了飛機場。

周延川,我們再也不見。

這邊,整個周家氣壓低沉無比,書房時不時傳來周延川的怒吼:

“就算把京海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林梔找出來!”

“活要見人死要……”

他話音還沒落,秘書就急匆匆的衝進書房,雙腿打顫:

“不好了!周總您上門做飯的私密視頻被曝光了!”

與此同時,管家哭天搶地的跪在地上:

“周總,城外的河裏發現林小姐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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