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家三口出海旅遊當天,老公為了等女秘書執意不上遊輪。
“她隻是化妝慢一些而已,你不是會說法語嗎?去和他們交涉。”
駛離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聽著眾人的抱怨聲,我沉默了。
上一世,我交涉時被遊輪老板刁難,要麼跳海,要麼下船。許辭一句話都沒說。
等我被趕下去時,慢悠悠走來的林婉怡跑進了他的懷裏。
“有她和孩子去就足夠了,你自己想辦法。”
可這裏是三不管的海域。
肆意橫行的海盜會平等的搶劫每個落單的人。
我被海盜擄去時,肚子裏還有一個尚未成型的寶寶。
“我老公有錢的,你們不要害我。”
電話打了無數遍,直到被許辭徹底拉黑。
他發來的短信裏隻有寥寥幾字。
“回去我們離婚,孩子歸我。”
贖金一百萬,隻是許辭一個月的工資。可他不會管。
臨死前看到的,是割喉噴灑的血,和耳邊一聲縹緲的“媽媽”。
追逐許辭的這些年,我一次都沒有被他選擇。
重來一世,看著許辭焦頭爛額的表情,我什麼也沒說,牽著孩子轉身下船。
既然你那麼愛她,那我選擇放手。
見我拉著孩子下船,他破天荒的追上來,而遲遲未出現的林婉怡也款步而來。
“嫂子火氣還是那麼大。”她掛著訕笑,挽上許辭的胳膊。
“要走也可以,把睿睿留下。”
上一世溺死在深海的絕望感慢慢湧了上來。
想起那條離婚短信,我下意識攥緊兒子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
“我和你們一起走。”
許辭像是見怪不怪,冷笑一聲:“剛才裝的不是很決絕?又想耍什麼花樣,楚瑤,別太善妒。”
我摸著小腹,感受著肚子裏剛剛兩個月的胎兒,默默把那張孕檢單扔進海裏。
許辭,等這次出國遊回去後,我就放你自由。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能看鯨魚和企鵝呀?”
許辭正在給林婉怡夾牡蠣,頭也不抬的擦擦手:“問你媽去。”
我擦掉兒子掛在眼角的淚珠,可憐他從小到大都沒感受過幾次父愛。反而是林婉怡的女兒更得他心。
“她們母女倆獨自生活本來就可憐,你以為誰都像你和睿睿一樣衣食無憂?人至少該有點同理心。”
睿睿高燒不退時,是我頂著暴雨一次次跑進醫院。他起水痘呼吸困難哭著喊爸爸時,我隻能尷尬的和老師道歉。
他連睿睿在哪個幼兒園上學都不知道,對別人的女兒卻了如指掌。
從前我還能騙騙自己,是他太過心善。直到我翻出他在校園時期的初戀照片。
他和林婉怡彼此深吻,周圍都是他們的朋友在歡呼。這樣歡慶恩愛的場麵,他從未給過我。
連我們的婚姻,都是小心翼翼的地下情。
睿睿擦了擦眼淚,還不死心的去許辭身邊拽他的袖子:“悠悠妹妹怎麼沒有一起來?”
提起林婉怡的女兒,許辭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放心,一會你就能看見妹妹了。”
原來上一世沒有挽留我,是這個原因,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到了度假島嶼,第一個看見的不是酒店,而是一座白色療養院。
裏麵白大褂的醫生匆匆忙忙,鼻子裏都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偶爾能聞到些血腥味。
“來這裏做什麼?”
沒人回答我的話,直到我們在病床上看見了悠悠,她看起來不像生病,倒像是睡著了一樣。
“睿睿,你願意幫悠悠妹妹治病的,對吧?”
許辭扶著睿睿的肩膀,不等他回答,就拽著他往抽血室走。我忽然明白了什麼,跑上去抓住兒子不放。
“他還小,許辭,他不能獻血的,讓我來好不好?”
“悠悠患的是罕見病,隻有同齡人的血才救得了她。”
“可睿睿太小了!醫生說過睿睿免疫力低,最容易感染病毒,稍有不慎都能要了他的命…”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扇的我幾乎站不穩。
“為了你的那點私心,連親生兒子都能詛咒,幾管血而已,能死人嗎?”
“楚瑤,要是悠悠死了,你和睿睿也別想好過!”
抽血室外,我被一群護士攔住,隻能聽見睿睿的哭嚎,連門把手都夠不到。
身後的林婉怡跟上來,臉上帶著我一貫熟悉的嘲諷:“謝謝你的兒子,他最有用的事,就是給我女兒當血包。”
說完,她詭異的笑了笑:“聽說小男孩的腎要更健康一點,不如趁此機會也換一換?”
換腎?睿睿還那麼小,隻有五歲,每晚會窩在我的懷裏喊媽媽…如今卻要被人當做醫療包!
我的理智被她完全擊潰,掙脫了護士的手,去撕扯林婉怡的頭發。
而這一幕,剛好被打開門的許辭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