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未等楚玄策下朝,我即將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便傳遍了後宮。
流箏急得都快哭了,我則毫無波瀾地收拾包袱。
“娘娘,您怎麼還有心思收拾這些東西,難不成您真要去冷宮受罪嗎?”
我自然要去冷宮,冷宮人少僻靜,還有不少狗洞,到哪裏尋個機會,易個容,伺機逃走的幾率比以淑妃的身份行動大多了。
可我不想連累流箏,宮外的生活雖自由,但終歸不適合她。
“你放心,我會求陛下給你尋一個好去處。”
“娘娘去哪,流箏就去哪。”流箏一臉堅定地看著我,自師父走後,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這麼堅定地愛著我。
“離兒。”楚玄策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他一進來看見包袱的第一眼便明白了。
“對不起,離兒,我……”
“我知道你受製於人,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先到冷宮躲避一陣,待風聲過了我便接你出來。”楚玄策不知道我離開的打算,還做著我們重歸於好的美夢。
我乖巧地應了一聲,目送楚玄策離開。
收拾完包袱,我便和流箏去采了些蓮蓬,剝了些蓮米。
楚玄策說他小時候最愛母妃給他做的蜜糖蓮米。
在他被先皇後追殺,得我師父所救後,我也時常給他做這道甜品。
他曾說這蜜糖蓮米外表是甜的,芯兒裏卻泛著淡淡的苦澀,如今想來,像極了我們物是人非的感情。
明日我便要到冷宮,今夜過後,江湖之大,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
我端著那盤蜜糖蓮米去他的書房,想和他好好道個別。
殿門外無人值守,我剛想推門進去,便聽到他和太醫的密談。
“淑妃的身體如何?”
“回陛下,這毒隻損傷了生育能力,不影響壽數,雖每日那兩個時辰發作起來如受剜心之刑,但有朝明草緩解,陛下無須多慮。”
“那就好,這毒你還是要按時下在淑妃的飲食裏,但切記,我隻要淑妃無法生育,萬不可損害她的性命。”
屋裏有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楚玄策歎了口氣,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她有我就夠了。”
我的手微不可察地顫抖起來,那個曾說要和我生很多很多孩子的人,卻是策劃讓我喪失生育能力的罪魁禍首。
我不可置信地往後踉蹌幾步,險些將手中的盤子摔在地上。
突然,身後一雙手扶住了我顫抖的身形。
“這樣的男人,你還想要嗎?”
我被顧清越帶回了她的寢宮,一路上卻還是渾渾噩噩。雖然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他,卻還是在得知真相的時候痛徹心扉。
隻是顧清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要幫我。
察覺到我疑惑的視線,顧清越便開始解釋。
“太子生病以及前朝發難都是我安排人做的,為的就是讓你看清他的真麵目,然後離開皇宮。”
“我不敢賭楚玄策對你的感情,萬一哪天你真的誕下皇嗣,對太子是個很大的威脅。”
“江離,你我不一樣,你無心權勢隻求愛情,而我隻求權勢,愛情於我隻是浮雲而已。”
浮雲?“你前幾日不還說你幼時救了楚玄策,他愛慕於你,隻是……”
顧清越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是那日他和太子換了衣服,我以為落水的是太子,心想我的機會到了,沒想到救上來的竟是他。”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沒想到年少白月光的情義真相竟是如此。
“江離,我說過,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