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幾日就要和親,內務府開始整理出嫁事宜。
流水似的箱子抬進來,卻都是些常規物件。
我冷笑開口。
“母後給我留下了九百九十九抬嫁妝,這些東西糊弄誰呢?”
總管公公嘲諷一笑。
“您說笑了,烏蘇的蒼狼王茹毛飲血,怕公主也用不上啊。”
我似笑非笑。
“異國他鄉,沒有嫁妝打點怎麼存活?”
“你告訴他,我用兵符換十裏紅妝。”
總管公公一臉喜色的回宮,我則帶著紫蘇去了百寶閣。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出高價你為什麼不賣?”
霍硯廷的聲音帶著惱意。
老板見我過來,好像看到了救星。
“霍將軍,我說這東西有主你還不信,這不是來了。”
霍硯廷看見我,麵色微僵。
“怎麼是你?”
見我沒回應,他攥緊拳頭。
“這是我母親給她未來兒媳的,你出個價吧。”
我盯著那瑩潤的鐲子。
“出價嗎?”
“救你出奴籍值多少錢?”
“聘請名師教導你武藝值多少錢?”
“跪在金鑾殿前八個時辰求讓你參軍又值多少錢?”
他麵色青一陣紅一陣。
“恩情不是愛情,你不要挾恩必報,我......”
“我開玩笑的。”我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這鐲子,我送給你們作為成婚禮物。”
他怔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向我。
“錦繡,謝謝你保住我母親的遺物。”
“還有銀票,我會讓小廝送到你府上的。”
我頓住,又擺了擺手。
“不必了。”
已經有人付過了。
他匆匆追了出來。
“錦繡,我沒想過你對我竟然這麼真心。”
“等時局穩定,我願意接你入府做個平妻。”
“隻要你能善待玲瓏,我對你......也並非完全無情。”
我看著他清俊的眉眼,心底卻再掀不起一絲波動。
像,可惜終究不是。
我將他送我的白玉海棠遞到他麵前。
“玉玲瓏還在等你,她無親無故,隻有你護得住她。”
“我是公主,不需要任何人庇護。”
霍硯廷的表情一點點沉下來。
“你就這麼在乎這些身份地位嗎?”
“我還以為深宮之中也有真情,到底是看錯你了。”
袖中的舊物將我的戾氣一點點撫平。
我看著他,罕見的生出幾分耐心。
“守好你的真情,不要後悔。”
他眼底慍色漸濃。
“明日我便會娶玲瓏,這話我也一樣送你。”
“錦繡,你別後悔。”
我回了公主府,看著綿延不絕的紅色嫁妝箱,將兵符放在總管手上。
第二天一早,宮裏派人送我和親。
花團錦繡,十裏紅妝。
另一條街上,霍硯廷騎在馬上接親,莫名心神不定。
路邊的攤販匆匆收了攤子。
“快去給長公主送行啊,聽說公主自願去烏蘇和親。”
“什麼啊?公主本不必和親,是霍將軍退親,公主不得不嫁的。”
“是嗎?”
霍硯廷不可置信的下馬,拉住小販。
“你說和親的是誰?錦繡還是朝瑰?”
小販一臉驚懼。
“是錦繡長公主啊,儀仗都快要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