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一刻鐘,紫蘇回來了。
“公主,是七日散。”
“若這畫日日觀摩,不出七日,就會暴斃身亡。”
我斂下眉眼。
“果然臨摹的,隻能是贗品。”
風銷焰蠟,映的那海棠像浸了血。
第二天一早,公主府的門被敲響。
總管公公神色倨傲。
“公主,既然霍將軍悔婚,那七日後與烏蘇和親的事,就板上釘釘了。”
我點頭。
“天意難違,我願意出嫁。”
“什麼出嫁?”霍硯廷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收起聖旨,神色淡淡。
“是朝瑰和親的事。”
他無聲的鬆了口氣。
“烏蘇人好戰狂妄,幸好不是你。”
我突然存了試探的意思。
“那如果是我呢?你願意娶我嗎?”
霍硯廷放下手中的木盒,語氣沉沉。
“她是個孤女,又對我有救命之恩,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辜負她。
“救命之恩?”我嗤笑一聲。
“你大可給她尋個如意郎君,甚至找個官宦人家收她做女兒,榮華富貴,一生順遂,可你隻想娶她為妻。”
霍硯廷艱難開口“錦繡,她不像你出身高貴,有陛下護著,能護著她的隻有我了。”
想起那陰狠毒辣,一心想拿下我手裏舊部的皇弟,我自嘲一笑。
他歎息著打開盒子。
“錦繡,我在邊疆得了一塊好玉,雕了這海棠送你,就算做賠罪吧。”
看著那白玉海棠,我的手驟然攥緊。
“是誰教你......”
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我和霍硯廷一起出去。
玉玲瓏麵露怨懟。
“公主未免太不要臉了,就這樣勾引別人的夫婿嗎?”
“哪怕最下賤的娼婦,也沒這麼光明正大吧?”
紫蘇一臉怒氣的指著玉玲瓏。
“敢汙蔑公主,我看你是活膩了。”
“來人,給我打她二十大板。”
霍硯廷猛地護住她。
“錦繡,她隻是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
“她沒有壞心,你何必這麼狠?”
我冷笑一聲。
“我朝律法,鬧市傳播流言,杖刑二十,怎麼算我錯了?”
玉玲瓏拽著霍硯廷的袖子,神色裏閃過畏懼。
“霍哥哥,我隻是氣不過。”
霍硯廷心疼的看她一眼,。
“她說的是真的,自然也不算流言,公主沒資格打她。”
“你胡說什麼?”紫蘇一臉怒氣的要衝出去,卻被我攔住。
“霍將軍,你可知道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嗎?”
他避開我的眼神。
“我知道,所以公主更不該隨意攀咬玲瓏。”
玉玲瓏也恢複了得意。
“別以為位高權重就能欺壓百姓,霍哥哥的心在我這,誰都奪不走。”
周圍百姓的議論聲不堪入耳。
“早聽說過長公主放浪形骸,養了滿宮的麵首,真是傷風敗俗!”
“這人和公主還有幾分相似,肯定是她故意勾引的。”
“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門了,真是惡心死了。”
一個雞蛋突然砸到我腳邊,浸濕我的繡鞋。
緊跟著是無數的菜葉雞蛋蜂擁而至。
紫蘇趕緊護住我關上大門,也隔絕了霍硯廷愧疚的臉。
她擦拭著我的鞋,麵露心疼。
“郎君怎麼能這麼對公主,他根本不知道公主的苦心。”
我眸光微黯,從袖中取出陳舊些的白玉海棠。
兩朵放在一起,倒像是並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