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災難前，我用自己壽命做交換，阻擋上天降下的神罰。

大啟百姓奉我敬我，太子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寵我愛我。

災難後，父親宣布私生女沈明珠才是真正的天命神女。

愛我的太子跟沈明珠拜堂成婚。

尊我敬我的百姓罵我搶占沈明珠功勞。

所有人都罵我、辱我、打我，逼我離開。

當我真的離開，蝗災、洪災接踵而至，直至將大啟吞噬。

她們都痛哭流涕祈求我的原諒。

可褻瀆神女也是要遭受神罰的。

1.

我是大啟最後的巫女神女，享萬民供奉，為民攘災、驅邪、祈福。

此次旱災格外持久，莊稼幹枯，生機漸失。

整個大啟籠罩在恐慌之中。

看著民不聊生的大啟，父親提出讓我用心頭血祭祀。

他說“無妄，你是神女，哪怕失去性命，也要救百姓。”

未婚夫李閑安說，“無妄，去吧，我等你。”

神女一滴心頭血就可使瀕死之人活命。

但也十分凶險，可能讓神女直接隕滅，正因為如此，才有機會解除滅國之災。

我親手取出自己的心頭血上了祭台。

血源源不斷從心口湧出，以血為引施咒求雨。

一連十日，在我血快要流盡，要撐不下去時，上天終於感應到我的虔誠，轉而降下天雷。

我運用神女之力，將天雷引下，大雨傾盆而下，耗盡神力的我從高處墜落，奄奄一息。

我以神女的十年壽命，保大啟未來三年不受災害之苦。

不久後，天降甘霖，百姓發出歡呼。

撐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時，卻竟外看到父親正疼愛地將母親生前留給我的神女之心戴在明珠脖子上。

沈明珠靠在父親懷裏撒嬌。

“父親，對我真好。”

這一聲父親，像一道炸雷，將我炸的再也挪動不了半分。

一直以孤女身份寄住在我家的沈明珠竟是父親的私生女？

父親笑著撫摸她的頭，眼神中是我不曾見過的慈愛。

“你是父親的寶貝女兒，父親當然要將最好的都給你！”

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父親沈重貴為國師，平日裏極少笑。

母親在我六歲時就去世了，身邊的人都說我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他將我視若珍寶。

我卻連他的笑容都沒看到過幾次，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

“無妄，你是神女，要以大啟的子民為重。”

“父親，無妄姐姐真的會主動將神女之位讓給我嗎？”

父親篤定的語氣像一把利刃，直直朝著我的心臟狠狠插了一刀。

“哼，她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為父已經知曉，她用十年壽命換來大啟三年安康，況且你現在已經掌握些許神女之力！”

“你隻需要頂著神女尊貴的身份，享受萬民敬仰，祈福這些耗神耗力的事，就讓無妄去做，這是她欠你的！”

“如果不是她，你也不至於從小失去母親、受這麼多苦！”

眼淚從眼角滑落，心臟止不住的抽痛，聽不下去的我轉身準備離開。

腿卻酸軟的挪不動分毫，不受控製地跌坐在地，發出動靜驚到了室內的人。

“誰！”

一個茶盞從門內飛出，精準地砸在我頭上，一陣劇烈的痛意在頭頂彌漫開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本就疲勞之至的身子，此刻眼冒金星，幾乎要暈過去。

父親冷冷看了我一眼，對我滿臉的血視而不見：“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的，茶盞又怎麼會砸在你頭上！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出去，免得血腥氣衝撞了我的寶貝女兒。”

看著父親轉過去的頭，我內心一陣悲涼。

我想問他，沈明珠不是他救的孤女嗎？

她說自己也想像父親一樣學習與天地溝通的能力，我便想方設法去教她。

吃穿用度，她想要的，我都先僅著她。

現在她竟是父親的私生女！

見我看他，父親冷笑一聲。

“現在作出這副樣子給誰看？真是跟你下賤的娘一樣，慣會作戲！”

接著，他一把抱起沈明珠，一邊叫管家去拿他珍藏的全血丹。

直到父親的身影消失不見，我仍怔怔地看著，腦海中滿是父親剛才恨不得撕了我的神情。

母親不僅是他的妻，還是前一任神女，身份尊貴受萬民敬仰，在父親口中卻是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