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洛允凝的花轎已經在洛家啟程,蕭溪清還沒出現,謝齊舟不免心煩意亂,過了今日,明日便是兩人大婚,她非要在這個時候耍脾氣嗎?
明明兒時兩人共同對著圓月許過此生誓言,
一願大梁富強,國泰民安,二願身邊人終成枕邊人。
正想著,有人來報,說是溪清公主身邊人來傳話,說溪清公主特意為今日婚禮準備的禮物落在了公主府,她取過便來。
謝齊舟怔愣,下人又道,
“早上公主便送了東西進洛家,據說洛小姐很喜歡。”
謝齊舟眼底浮現柔情,
“難為她了。”
他最是知道蕭溪清的驕傲和尊貴,能為他做到這個份上,主動送禮物給洛允凝示好,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語氣放緩,
“去外麵盯著,溪清來了第一時間通報,我親自出門接她。”
可直到花轎來到謝府門口,蕭溪清都沒有出現,謝齊舟按住內心的煩躁和慌亂,卻也隻能在眾人的簇擁中拿著杆子挑開轎簾,可當他看到洛允凝的一瞬間,整個人呆愣住,心中的慌亂達到了頂峰。
隻因洛允凝身上的喜服,是當年他和蕭溪清一起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而他的那件,還一直保存著,準備明天再穿,可此時為什麼會穿在洛允凝身上。
他不禁開口,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你身上這件喜服,從哪兒得來的。”
下一秒,就聽到洛允凝語氣裏帶著欣喜,
“是溪清姐姐早上親自派人送到府上的,好看嗎?”
謝齊舟如遭雷擊,
她,親手送過去的?
這不可能 ,謝齊舟下意識否認。
當年,他和蕭溪清一個貴為宮中公主,一個是大將軍獨子,都從未動過針線縫製過東西,可為了顯示真心,兩人在蕭溪清遠赴北赤前夕,拿起畫筆畫出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婚服,又拿起針線,笨拙的裁剪,縫製,不知返工了多少次,也不知紮到手了多少次,可兩人從沒有想過放棄。
她怎麼可能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洛允凝。
聽到謝齊舟連連呢喃不可能後,洛允凝蓋頭下的笑容逐漸扭曲,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謝郎如果不喜歡我穿 ,待我晚上換下後,自會洗幹淨給姐姐送去。”
“隻是不知,這件衣服於謝郎和姐姐而言,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
謝齊舟聯想到前幾日蕭溪清說的婚約作廢的話,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撂下等著自己背進謝府的洛允凝,轉身揪住身邊心腹的領子,聲音嘶啞,
“她人呢?怎麼還沒來?”
心腹匆匆看了眼洛允凝, 低頭道,
“公主出門時不小心摔倒汙了衣裙,說是換了衣服就來。”
謝齊舟依舊緊擰眉頭,正想開口說什麼,被洛允凝拉住衣角柔聲開口道,
“謝郎,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就過去看看吧,我就站在這兒等你們,畢竟今天最重要的人,就是姐姐。”
謝齊舟的心驀然就軟了,也為剛剛的疾言厲色感到愧疚,
“今天最重要的人是你,不管是誰,都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親事。”
說完,他背起洛允凝朝內堂走去,他步伐極穩,是這些年天天紮馬步練出的結果。
隻為有朝一日將蕭溪清安安穩穩的背進自己家門。
可沒想到,自己背的第一個人卻不是她,謝齊舟暗暗歎了口氣,隻要過了明天,一切都好了,他一定會好好彌補她,努力讓她第一個懷上謝府的長子。
可直到了敬茶環節,蕭溪清遲遲未露麵,屬下再來報,
“公主府大門緊閉,想來公主並不願意....”
謝齊舟一個淩厲的眼神射過去阻止了屬下未說完的話,可他的話還是傳到了周圍眾多賓客的耳朵裏,大家立馬議論起來,有說蕭溪清刁蠻善妒,有說她不知禮數,還有說她德行有虧,已經不再做大梁國的最尊貴的公主,可在嘈雜的議論聲中,謝齊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聲音,
“可我怎麼聽說,溪清公主根本不在府裏,就連公主府的下人,也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