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齊舟同洛允凝的婚期定在了七日後,
與這道消息一同傳遍梁都的,便是八日後蕭溪清與謝齊舟的婚事。
蕭溪清猛然抬頭,死死盯著宣旨的大太監,遲遲不肯接旨,直到大太監變了臉色,蕭後身邊的桂嬤嬤匆匆趕來,附在蕭溪清耳邊小聲道,
“皇上旨意下的匆忙,皇後根本不知,皇後的意思是讓您先接了,她定會另做安排。”
蕭溪清冷笑,已經不想分辨這話是真還是假,她緊緊攥著寬大的袖袍,裏麵塞著半個時辰前,北赤三皇子司南津飛鴿傳來的信,
信裏,他說賭約已生效,待他處理完手上一些私事,便會在七日後趕來,將她帶走。
蕭溪清並不想走,謝齊舟負了她,她不嫁他便是。
她又身為大梁國唯一的公主,為了大梁國遠赴北赤做了十年人質,父皇母後總會多疼她一些,多縱容她一些。
即便此生不再嫁,除了聽些風言風語,這一生想來也不會太難過。
可這道旨意,將她的幻想再次打破。
她斂下眼眸,噗通一聲跪下,重重的嗑了一個頭後,才將聖旨雙手接過。
她嗑的很用力,畢竟以後再也沒機會嗑了。
大太監和桂嬤嬤離開後,蕭溪清燒了信,換了身男裝便往酒館趕去,她很早便聽說那裏有全梁都最好的說書人,隻因為人又多又雜,哪怕偶爾出了宮,謝齊舟也從不帶她去,隻會每次見麵時,將聽來的故事再講給她聽。
蕭溪清嫌聽的不過癮時,謝齊舟便哄她,
“待將來你成了我的妻,我便帶你一同去聽。”
她佯裝生氣捶他肩膀,
“本公主想去還需要你帶?再說了,我什麼時候答應嫁你了?”
想到過去,蕭溪清搖頭苦笑,真沒想到一語成讖,如今竟真是她一人前來。
她多付了錢,店小二便將她引到前麵的貴賓席,剛落座,便聽到旁邊傳來清脆的巴掌聲和叫罵聲,
“老子摸你是給你臉,你躲什麼!”
“信不信,我讓你給我做小,你那老不死的爺爺都不敢說個不字?”
話落,一個年邁的老頭擠進來跪到男人麵前,
“大人行行好,我家小翠才12....”
他話說到一半,便被男人一腳踹出去老遠,蕭溪清咬牙,一個翻身上前踹向男人胸口,隻是沒想到動作幅度太大,簪子在空中滑落,待她落地時,長發散落披在身後,有眼尖的人認出她並高喊道,
“是溪清公主。”
蕭溪清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吩咐人將那個男人抓走送官時,身後突然響起淩厲的聲音,
“蕭溪清,你貴為公主,竟然扮成男裝來這種地方,還懂不懂廉恥!”
蕭溪清冷下臉,回頭便看到一臉怒氣的謝齊舟和與他身邊形影不離的洛允凝。
蕭溪清轉回頭,並不想和他解釋什麼,沉聲吩咐道,
“抓走送官。”
她又走到老伯和小姑娘的身邊,將腰間掛的玉佩摘下來遞到他們手中,柔聲安撫後,兩人不停的磕頭表示感謝。
謝齊舟有些怔愣,他和洛允凝吃飯時,偶然聽到有路人說蕭溪清男扮女裝跑來喝酒,喝多了耍酒瘋同人起了爭執,他心頭惱怒萬分,這才匆匆趕來。
他又看向那對爺孫,兩人一接觸到他的視線,再次千恩萬謝起來,並主動解釋了事情原委。
謝齊舟眼裏劃過愧疚,是呀,蕭溪清本就是這樣的熱情善良,他怎麼就輕信了路人的話而跑過來罵她?
正要開口道歉時,突然聽到洛允凝的驚呼,他轉頭,就看到洛允凝站在蕭溪清麵前替她擋了劍,胸口流著血倒地,昏倒前還喃喃道,
“齊舟,保護好溪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