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前,溪清公主做為人質遠赴鄰國,以換取大梁國十年的休養生息。
臨走前一夜,兩人抵死纏綿,謝齊舟喃喃著她的名字,說他此生隻認她做將軍府的夫人,將來一定親自迎她回國。
十年之期已到,謝齊舟如約而至,蕭溪清掀開簾子,就看到謝齊舟單膝跪在車駕旁,以身為凳,欲讓她踩著他的脊背下車。
蕭溪清紅了眼,身子微微顫抖,正要抬腳,謝齊舟身邊的女子突然與他並排跪下道,
“公主,齊舟為第一台階,臣女願為第二台階,讓公主的每一步都走的平穩坦蕩。”
聞言,謝齊舟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語氣不自覺溫柔起來,“允凝....”
蕭溪清看著兩人在她麵前眉目傳情,漸漸冷下臉,翻身從車上跳下,來到那名女子的麵前,
“你是誰?”
不過是正常的問話,那名女子卻突然惶恐起來,
“臣女乃尚書府嫡女洛允凝,因感恩公主大義並心係謝將軍,所以甘願作妾,願終生在將軍府侍奉公主和將軍。”
“還請公主成全。”
蕭溪清的臉瞬間慘白,
“你說什麼?”
洛允凝似是怕急了,連連磕頭,謝齊舟心疼不已將人攙扶起並護在身後,看向蕭溪清的眼神帶了責備,
“早在三年前,陛下便親點了我和允凝的婚事,允凝仰慕你,冒著抗旨的風險一再拖延婚期,她說,一定要等你回來,得你應允。”
“溪清,允凝柔弱良善,你不該如此疾言厲色的對她。”
十年前,謝齊舟風流倜儻,瀟灑恣意,梁都裏仰慕他的閨閣女子數不勝數,可他從未多看一眼,他微抬下頜看向蕭溪清,滿眼都是勢在必得的柔情,
“在我心中,全天下子的女子加起來也比不上溪清你的一根手指頭,此生我非你不娶,也隻會娶你一個,如違此誓,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時的信誓旦旦是真的,如今為了袒護別的女子對她麵露不耐也是真的。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呀。
蕭溪清死死攥著手心,看著思念入骨了十年的男人,在她的麵前對別的女人嗬護備至,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再分給她時,突然就笑了。
她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將軍府,入眼皆是喜慶的紅,刺眼的紅。
更襯的她那過去的十年,暗無天日。
蕭溪清翻身上了一匹馬,一鞭子下去,身下的馬兒一路狂奔來到將軍府門前,她昂起下巴,冷臉吩咐道,
“都拆了!”
“本公主最討厭的,便是紅色。”
將軍府的下人們紛紛跪下,卻一動不動。
蕭溪清眯眸,聲音愈發清冷,她翻身下馬,手拽上紅綢子那一瞬間,一柄劍橫在了她的麵前,
謝齊舟的聲音冷沉無比卻又帶著深深的無奈,
“公主!”
蕭溪清的心徹底冷下,她從來沒想過,
十年前分開時,兩人緊緊依偎依依不舍,謝齊舟一口一個溪清,清清。
十年後再見,兩人中間隔著一把冰冷的劍,謝齊舟也將稱呼變成了生疏的公主二字。
她唇角勾起冷笑,攥著紅綢的手更加用力,正要扯動時,
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催促著蕭溪清即刻回宮。
謝齊舟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蕭溪清這才明白,原來她的父皇,也站在謝洛兩家那邊。
她不禁想到回國前,北赤那位神秘的皇子告訴她,
這些年,謝齊舟勤學苦練,四處征戰,已經成為了臨近眾多小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而尚書大人洛執立推行的改革,也在幾乎不動搖原本根基的基礎上讓國庫的銀子翻了數倍。
如今謝洛兩家成了蕭帝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們提出的一切要求,蕭帝都會答應。
而她這位被接回去的過氣公主,隻會是整個大梁國的汙點,看見她,就能想到大梁國屈辱的十年。
“溪清公主,你敢跟我打賭嗎?賭你所求所願,皆為黃粱。”
“如果我輸了,將來你成婚,我定送上大禮。”
“但如果我贏了,你就先好好當你的大梁最尊貴的公主,隨時等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