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件事,她開除了自己的主治醫生。
第二件事,她聯係上了丈夫的弟弟謝昭凜,說明情況,約定離婚。
謝昭凜在電話裏沉默良久,“林霜月,這件事我並不知情,我還有一個月的治療期,你等我回來再說行嗎?”
林霜月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一個月後,她將徹底和謝昀初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他要做她繼妹的丈夫,她便成全他。
離開醫院,謝昀初的電話打了進來。
聲音透著不解,“老婆,楊醫生說你把他開除了,到底怎麼回事?他哪裏惹你不高興,你告訴我,我親自來處理。”
聞言,林霜月扯了扯唇角,心底彌漫著苦澀。
她想起自己剛失明的時候。
情緒失控,從病房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將一個坐輪椅的老人撞翻。
是謝昀初為她鞠躬道歉,賠了十幾萬,事後更是去老人病房親自照顧了十多天才獲得諒解。
從那天起,她什麼地方不方便,他就替她安排妥當一切。
她什麼地方不滿意,他就替她處理到滿意為止。
他的愛,他的好,從來不是假意。
可林霜月想不到,再怎麼深厚的感情,原來都是可以分給其他人的。
他的愛也不是唯一。
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眼睛更是被一陣淚水席卷。
但最終,林霜月壓抑所有難過,平靜的回答。
“沒什麼,反正也治不好,我隻是不想治了!”
謝昀初臉色變了一瞬,隨即輕聲安慰。
“沒事的,不治就不治,你不是還有我嗎?我馬上就回來了,給你帶禮物。老婆,我說了做你的眼睛,一輩子算數。”
林霜月笑了笑,可是謝昀初,你失言了,所以我們再也沒有將來了。
“掛了,我很累。”
林霜月剛要掛斷。
謝昀初打斷,“老婆,五周年紀念日,我在天水閣包了場,你別忘了。”
林霜月聲音微弱的“嗯”了聲。
結婚紀念日這天,她久違的戴了副墨鏡。
離開前,她突然想告訴他,她恢複視力了,他既然一輩子不希望她複明,現在她想看看,當他知道禮物是她複明的消息,他如何反應。
而謝昀初則準備了很多。
鮮花,樂隊,巨型蛋糕,還有前不久她看中的一套翡翠珠寶。
他撩起她的頭發,想為她親手戴上這串天價項鏈。
可突兀的鈴聲打破了溫情的氛圍。
謝昀初為難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放下了翡翠項鏈。
“抱歉,老婆,公司有點急事,等我回來。”
透過墨鏡,林霜月看到來電顯示——親愛的雪兒老婆。
一抹諷刺的笑容爬上嘴角。
男人嘴裏喊著林霜月“老婆”,在她看不見的手機上,卻也給林雪備注“老婆。”
不,不一樣,林雪有親愛的。
她沒有。
謝昀初甚至都沒來得及問林霜月她的禮物是什麼,就匆匆離開。
禮物,看來也沒必要送了。
林霜月鬼神時差的跟了上去。
車停在一棟別墅門前,男人一進去就被林雪勾住了脖子,一路吻到落地窗前。
一瞬間,林霜月呼吸困難,胸口疼的發緊。
這套別墅,正是當年他跪在地上為她鋪了三天三夜軟墊的那套。
也是他送給她的結婚禮物,名叫月昀澗。
窗戶沒關,旖 旎風光盡收眼底,壓抑的呻 吟一下下重重敲擊林霜月脆弱的心臟。
“老公,我們這樣會把軟墊弄臟的,要是姐姐知道肯定生氣吧。”
謝昀初眸色晦暗,“我看你是吃醋曾經我親自給林霜月鋪軟墊,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林雪撒嬌,埋頭在他胸口,“哪有?我不過是覺得這軟墊咱們用起來不方便,每次弄臟都要擦好久,地板的話好打理多了,而且你也不想我把墊子弄濕對不對?”
聽她這樣一說,謝昀初勾了勾唇,“那就都拆了,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換新的。”
“刺啦!”別墅的軟墊被人猛的扯開,一塊一塊丟進垃圾桶。
這一撕,也徹底撕碎林霜月的心,那些遺留的殘痕,讓她疼得入骨。
林霜月渾渾噩噩的往回走。
走著走著,眼睛因為哭的太多感覺有些刺痛,她再次出現了短暫的片刻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