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戰死邊關,我作為誥命加身的長媳,為他守靈三年,終於歸家。
臨行前,我將尚在瞞珊學步的唯一嫡女托付給幾位叔伯照料。
可如今,當我回到這威嚴的承恩侯府,卻發現我的女兒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養得珠圓玉潤,學著世家貴女行禮的庶女。
她跪在堂下,甜聲喚我“母親”,眼底是一片精心算計的乖順。
可我一眼就認出,她不是我的孩子。我女兒的虎口處,有我親手為她點下的守宮砂。
幾位腦滿腸肥的族中長老卻勸我:“侄媳啊,你離家時孩子還小,記不清樣貌也正常。這的的確確是你的女兒。”
他們真當我守了三年孝,心也跟著死了,連自己的骨肉都認不出?
我勾起唇角,在那孽障驚恐的目光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在滿屋族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上主位。
“我的女兒呢?侯府的嫡小姐,被你們弄到哪裏去了?!”
滿堂死寂。
我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二叔、三叔,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他們神色各異,有驚愕,有心虛,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冒犯的惱怒。
二叔顧長盛清了清嗓子,率先發難:“清辭,你這是什麼意思?雲瑤好好地跪在這兒,你發的什麼瘋?”
他口中的雲瑤,就是地上那個穿著錦緞華服的女孩。
她聞言,眼圈一紅,淚水恰到好處地滾落下來,聲音哽咽:“母親......是雲瑤哪裏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嗎?”
好一朵嬌弱的小白花,這演技,不去戲台子上唱一出都可惜了。
我鬆開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沒有女兒叫雲瑤。”
我的女兒,大名顧知嫵,小名阿嫵。
是我和夫君顧宴捧在掌心裏的寶貝。
“你!”二叔氣得拍案而起,指著我的鼻子,“沈清辭!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好心好意幫你照看女兒,你倒好,一回來就給我們甩臉色看!”
“就是!”三叔顧長茂附和道,“孩子三年不見,樣貌變了,性子也變了,這不正常嗎?我看你就是在靈堂待久了,腦子不清醒!”
幾位族老也跟著搖頭歎氣。
“侄媳啊,莫要多心了。你走了沒多久,有個算命的和我們說知嫵這個名字取的不好,我們還特意又找大師算了,就把她名字改成了雲瑤,但這都是為了孩子好啊,你莫要錯怪了我們。”
“是啊,這孩子我們看著長大的,錯不了。”
他們一句句,一聲聲,都像一把刀,紮在我心上。
我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我右下首,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婦人身上。
那是二叔的妻子,柳氏。
三年前,我離府時,就是她抱著我的阿嫵,哭著向我保證,定會視如己出。
“弟妹。”我輕聲喚她。
柳氏身體一僵,抬起頭,對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大嫂,你回來了。”
“我的阿嫵呢?”我問得直接,“你把我的阿嫵,弄到哪裏去了?”
柳氏的臉色瞬間煞白,她下意識地看向地上的沈雲瑤,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大嫂,你......你說什麼呢,雲瑤......她就是阿嫵啊。”
“是嗎?”我慢慢從主位上走下來,步步緊逼。
“我記得,我離府前,曾將夫君留給阿嫵的那枚平安玉佩,交給了你保管。”
“如今,玉佩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