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最討厭聞油煙味嗎?”
“而且發過誓,一輩子不下廚?”
她的臉色瞬間僵硬,手指緊緊摳住碗的邊緣。
沈澤立刻出來和稀泥:
“陸哥,人是會成長的嘛。”
“瑤瑤現在這麼能幹,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我冷哼一聲,沒再開口。
飯桌上,沈澤不停地給蔣瑤夾菜,嘴裏誇個不停。
蔣瑤低頭吃麵,偶爾應一聲,眼神卻始終躲著我。
麵條的味道其實還行。
但我吃在嘴裏,卻比黃連還苦。
沈澤又把碗裏的午餐肉夾給蔣瑤。
語氣親昵得過分:
“瑤瑤,你最近都累瘦了,多補補。”
他眼角的餘光掃過我,嘴角那抹笑意充滿了挑釁。
蔣瑤埋頭吃麵,臉頰泛紅,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謝謝阿澤,你也吃。”
我看著他們的互動,胸口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
我放下筷子站起來,冷冷地說:
“我吃完了。”
沈澤一臉誇張。
“陸哥,這就飽了?”
“瑤瑤的手藝,可不是隨時都能吃到的。”
他說著,抽出一張紙巾,伸手去擦蔣瑤嘴角的湯汁。
那個動作熟練又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我沒看他們,徑直走出客廳。
身後傳來蔣瑤追出來的腳步聲。
她拉住我的衣角。
“陸辰,你別多想。”
“我隻是覺得阿澤一個人創業太辛苦了,所以才......”
“所以才親自下廚,為他洗手作羹湯?”
我甩開她的手,話裏帶著刺。
“蔣大小姐,你對你的同學,還真是情深義重啊!”
蔣瑤咬住下唇,急切地解釋:
“不是的!阿澤從小腸胃就不好,吃不了外麵的東西,我怕他把身體搞垮才學著做飯的。”
“而且他真的很有才華,這個鬼屋項目幫我賺了不少錢,上次那個網紅來打卡,還是他聯係的。”
“夠了!”
我抬手打斷她,轉身推開書房的門。
裏麵的景象,讓我的血瞬間衝上頭頂。
我父親的遺像被取下來,扔在牆角,上麵畫了可笑的鬼臉。
遺像旁邊的書桌上,他生前最珍視的一套軍功章,被隨意地丟在地上,上麵沾滿了黑色的油彩,空氣裏一股刺鼻的油墨味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發抖。
蔣瑤結結巴巴地說:
“可,可能是阿澤他們布置場景的時候,不小心......”
“不小心?”
我一把抓起那枚被油彩汙染的一等功獎章,金屬的冰涼刺痛我的手。
“這是我爸拿命換來的榮譽!他居然拿去當玩具?!”
“陸辰,你冷靜!”
蔣瑤試圖辯解:
“阿澤他們做藝術的,可能不太懂這些,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猛地甩開她,指向書櫃裏被撕掉好幾頁的家族相冊。
“那些也不是故意的?”
“我爸留下的所有念想,全都被糟蹋了!”
蔣瑤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沈澤晃晃悠悠地踱到門口,手裏還端著沒吃完的麵條。
“陸哥,真不好意思。”
“我那些朋友搞創作的時候比較投入,看到什麼有年代感的東西就想拿來用。”
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了。
“不過這些東西舊了,正好換新的嘛。”
“你放心,回頭我找人把這些照片都修複了,保證和原來一樣。”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沈澤的衣領,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立刻,馬上,帶著你的垃圾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