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縣裏紡織廠招工後,正在準備高考的雙胞胎妹妹卻鬧著要頂替我工作。
父母為了補償我,便提出我用妹妹溫玲的戶籍去參加高考。
我和村裏的知青江雲峰考上同一所大學,順理成章的相愛、成婚。
畢業後,我下海經商成功,溫玲上班的紡織廠卻倒閉了。
這時,溫玲卻找到報社,曝光我偷走了她的人生。
記者來我家采訪,父母支支吾吾地說:
“小玲也沒說錯,溫瑩本來就冒用小玲身份多年。”
我求知道真相的江雲峰替我解釋,他卻在電視台前說:
“我喜歡的從始至終都是溫玲,而不是這個小偷。”
我被輿論逼死,再睜眼,又回到了我被招工那天。
這一次,我主動說:“我想去紡織廠上班。”
溫玲咯咯發笑:“你去唄,誰要搶你的,反正那廠子過幾年就倒閉了。”
......
聽到溫玲這樣說,我突然反應過來。
她也重生了。
父母卻鬆了一口氣:
“你就該早點想通,和你姐搶什麼工作?她去廠裏上班多好啊,還能供你讀書呢。”
溫玲眼珠子轉了轉,要求道:
“紡織廠一個月工資足足有二十塊,姐吃家裏的用家裏的,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每個月交十八塊家用不過分吧?”
我冷聲嘲諷道:
“你幹脆全拿去好了,班也替我一起上了。”
畢竟上輩子,溫玲就是這樣幹的,可她的工資卻一個子都沒花到我身上。
但這次溫玲的想法卻變了:
“那不成,誰稀罕你那女工啊,又苦又累的。我可是要當大學生的,有文化,那才是前途無量。”
父母麵上也浮現出一絲欣慰之色:
“我們小玲可算懂事了,那你可得好好複習,可不許像以前一樣躲懶了。”
溫玲嬌聲說:
“爸、媽,讀書可累人了,我晚上想吃雞蛋羹,還要喝紅糖水補補腦子。”
母親立刻應著:
“行!媽這就去雞窩看看,保準給你蒸碗最嫩的!”
即使早就知道父母的偏心,但看著眼前這一幕,我還是忍不住的心涼。
我和溫玲是一母同胞,可溫玲打娘胎裏就先天不足,自幼身體弱。
父母心疼她,即便家庭條件一般,也一直好吃好喝供著她。
他們從小便教育我:
“都怪你在娘胎裏就搶了妹妹的營養,害妹妹從小總生病,你要讓著妹妹,對妹妹好點。”
我雖然偶爾有些嫉妒溫玲在家中的待遇,卻也覺得我這做姐姐的不該和她計較。
所以前世我被招工時,學習成績也不怎麼好的溫玲也動了心思,覺得去縣城裏當女工體麵、還有錢買漂亮衣裳。
於是溫玲就在家裏哭著鬧著也要去當女工。
我說廠裏還有名額,讓溫玲自己去應聘。
溫玲卻說:“萬一我沒被選上怎麼辦?那再用這個辦法就行不通了,還是我直接用你的名字去才是萬無一失。”
父母一向對她百依百順,便為難地看向我:
“你妹妹總哭也不是個事,到時候又哭壞了身體,唉,如果不是你害你妹妹身體這麼弱......”
溫玲聞言,更是直接撲到炕上,嚎得更大聲了。
“溫瑩為什麼不讓給我?!都是她欠我的!欠我的!”
母親見溫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竟噗通一下跪在我麵前:
“我的心肝兒呀!你要是哭出點什麼問題,你媽可怎麼活?!瑩瑩,你就把這個名額讓給小玲吧!大不了你用溫玲的名字去念書嘛。”
那分明是個春天,我的心卻猶如墜入寒冬。
我並沒有多少學習基礎,因為以前也是父母和我說:
“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供你讀書可就供不起妹妹了,可你妹妹身子骨弱,是幹不了什麼活的。”
此時離高考不到半年,我完全沒把握能考上大學,但看見跪在我麵前的母親,向來懂事的我還是選擇退讓了。
我一邊分擔家裏活計,一邊沒日沒夜苦讀,終於考上了省城的師範大學。
這時紡織廠經營得還不錯,待遇也好。
溫玲雖然有些嫉妒我成為大學生,但還是笑嘻嘻道:
“姐,以後風光了可別忘了我,沒有我,你也沒有這個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