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顧不得臉上被灼燒出水泡，慌忙開口：“不可以！你知道的，哪怕隻斷一天我外婆就會有生命危險！”

樸鎮南猛地起身，死死掐住我的下巴：

“那你就別和我玩花招，好好給芊芊做點飯吃！否則，我可不介意一個陌生老太婆的死活！”

我麻木地點頭：“好，我做。”

自從拆掉石膏，手腕哪怕不動也疼到鑽心。

我一層層出著冷汗，感覺自己頭重腳輕。

轉身走向廚房的瞬間，我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失前，身上被人用力踹了幾腳。

“裝什麼裝，趕緊爬起來......”

再次睜開眼時，我正趴在冰冷的地麵。

蘇芊芊和樸鎮南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手機傳來急促的鈴聲，我艱難地滑動屏幕，按下免提。

“溫小姐，你外婆快不行了。”

外婆，不行了？

明明之前醫院說，再堅持治療一年，外婆就能出院，就能正常生活。

來不及想太多，我瘋了一樣衝到醫院，看到外婆竟被轉到普通病房。

那些賴以生存的儀器全部從身上卸掉了。

我瘋了一樣晃動趙醫生：“儀器呢？那些常年輸的藥呢？快點給我外婆用上啊，她還沒死你們就不搶救了嗎！”

趙醫生無奈搖頭：“樸總昨晚通知要停止一切治療，沒他的允許，我們不敢私自救人啊。”

“那麻煩你幫我開出院證明，我聯係其他醫院！”

“別折騰了溫小姐，你外婆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如果不是為了等你，她早咽氣了。轉院？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挪動，把她搬上車的瞬間她就會死。”

“勸你還是去和她好好告別吧。”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外婆病床前，努力對她擠出一個微笑。

可我受傷的雙手、被灼燒的臉全都在出賣我。

外婆看向我，眼底盡是心疼。

“是不是那個樸鎮南欺負你了......”

我艱難地握住外婆的手搖頭：“不是的外婆，是我自己不小心......”

外婆苦澀笑了：“別再騙我了，昨晚我從加護病房被趕出時，全聽說了。”

“然然，這麼多年因為我這個老骨頭，你受苦了啊......”

“早知道、早知道我會這樣連累你，我就不該要什麼清高。”

外婆說著，哆哆嗦嗦把手機塞給我。

“其實外婆一直有那個人的電話。”

“孩子，你聯係他吧，他一定會幫你的，不要再讓自己被人欺負了。”

我瘋狂搖頭：“不行，您苦了一輩子都沒有去找過他，我怎麼能為了自己......”

外婆伸手擦掉我的眼淚：“傻孩子，別和外婆一樣傻。”

“你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外婆，好讓外婆泉下放心，知道嗎？”

“答應外婆，好好生活，不然我真是沒臉見你媽媽......”

外婆的手從我的臉上沉沉落下。

任我喊破喉嚨，她也無法再回應我了。

再也沒有人會在我餓的時候端上一桌美味。

再也沒有人會在我失敗的時候安慰我沒關係，你很棒。

再也不會有人為我留盞燈，無論多晚都等著我回家。

我的心仿佛忽然缺失了一塊，喉嚨緊的生疼。

強烈的仇恨一點點從心中滋生。

樸鎮南，我要讓你死的難看！

下定決心後，我拿起外婆的手機撥出了那個電話。

我極力克製，卻無法壓抑聲音的顫抖。

“叔叔，您還記得我嗎，我是然......我是溫柯然。”

“我外婆她......去世了，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