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嫡姐的轎子,堵在了皇宮側門。
消息傳來時,我剛送走秦逸。
昨夜,
他頭枕在我的膝上,耳朵緊貼著我微隆的小腹,
我原是找他來商量嫡姐進宮之事的,
禮還未行完,
他便大手一撈,將我扶起。
“皇後懷著身孕,就莫顧這些虛禮。”
說罷,便事無巨細地問起腹中胎兒的情況,
我好不容易插進話:“陛下,嫡姐明日入宮......”
他頭也沒抬,掌心感受著胎動,隻平淡回了一句:
“後宮之事,皇後定奪便是。”
隨即,
注意又被胎動吸引了過去,一臉新奇模樣。
我指尖輕撫小腹,唇角勾笑。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
那我自然要秉公辦事。
“狗奴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本宮是宋輕言的嫡姐,是皇上親封的妃子,你們敢讓我走這妾室的側門?”
我慢悠悠趕到側門時,看到的便是嫡姐抬手準備教訓公公的樣子。
趙公公是內務府總管,
饒是後宮妃嬪見了,也要給幾分薄麵。
我朝身邊的春桃使了個眼色,
隻見春桃快步上前,
在巴掌快要落到趙公公臉上時,輕巧地攔住了她。
春桃的手勁很大,
嫡姐用力掙脫,頭上的鳳冠在掙紮中叮當作響。
嫡姐愈發狼狽,看夠熱鬧的我才施施然上前。
“宋輕言!你這賤人!敢縱容賤婢如此欺辱我?!”
嫡姐目眥欲裂,眼神淬毒,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下一秒,
春桃腳下猛地一用力,嫡姐便渾身狼狽地跪在我麵前。
“皇後娘娘鳳駕在此,身為妃嬪,不僅不跪拜行禮,竟還出言不遜,此乃大不敬之罪。”
春桃的聲音重重砸在嫡姐身上。
話音剛落,春桃的手已按上宋婉清後頸,狠狠朝地麵磕去。
“咚!”
這一下磕得不輕,
嫡姐的額頭迅速紅腫起來,
她眸子裏迸發滔天恨意,卻隻能被迫屈辱跪伏,
我垂眸,靜靜欣賞腳下“美景”,
欣賞嫡姐往日驕傲被碾碎的狼狽。
這畫麵,
真眼熟啊......
彼時我剛被嫡姐尋了個由頭,在烈日下跪了一個時辰瓦片,
膝蓋傳來鑽心的痛,
一個在宋府侍奉多年老嬤嬤見我可憐,便偷偷送了我一瓶傷藥。
隻是傷藥還沒有用上,便聽到老嬤嬤被打發出府的消息。
我卑微地跪在嫡姐麵前,額頭磕得青紫,苦苦哀求,
求她放過老嬤嬤一馬,
她在府中勞作了一輩子,現在這個年紀被趕出去如何過活?
回應我的,
是嫡姐踩在我手背上,不斷碾壓的腳,
她腳上那雙鞋,是京中最好的繡娘趕製的,
精美的繡鞋與我布滿傷痕的手形成對比。
“誰敢心疼這賤蹄子,就是跟我作對!”
她一句話,我便成了宋府最低賤的奴婢。
我欣賞夠嫡姐狼狽的樣子,才悠悠抬手,止住春桃動作。
“正紅。”
我聲音不高,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嫡姐,
“是中宮所用。”
“姐姐入宮為妃......”
“連這點規矩,都忘幹淨了?”
“還是說......”
我故意頓了頓,滿意看她跪伏的身體一僵,
“姐姐心中所念,遠不止一個‘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