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敖玨不歡而散。

第二天，他母親，海龍族的王後，就直接殺到了我的寢宮。

“汐音！你這個不下蛋的廢物！還有臉待在龍宮裏！”

她一進門，手指就快戳到我的鼻子上，尖利的嗓音刮得人耳膜生疼。

“我們海龍一族，到了敖玨這一代，血脈何其尊貴！你嫁進來十年，肚子半點動靜都沒有！我那些姐妹的孫兒，都滿珊瑚林打架了！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們家敖玨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擱在以前，我大概隻會把頭埋得更低。

但現在嘛。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裏的螺鈿鏡，抬起頭衝她一笑。

“母後，您這輩子，怕是抱不上親孫兒了。”

“你什麼意思？！”王後氣得渾身發抖，“汐音！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當初要不是敖玨瞎了眼非要娶你，就憑你一個沒落小族出身的？連我們龍宮的門檻都摸不到！現在還敢咒我？”

我懶得再聽她叫罵，起身從她身邊走過。

十年了，他們看不上我的出身，因著生不出孩子，更是百般挑剔。

以前我為了敖玨，忍了。

現在，沒那個必要了。

沒過幾天，王後壽宴，在主殿大擺筵席。她特意派人來傳話：“告訴汐音，必須準時到！記住，打扮得體麵些，別丟了龍族的臉！”

我對著傳話的小妖笑了。

“好啊，母後的壽宴，我一定精心準備。”

一份你們“永生難忘”的大禮。

壽宴當天，龍宮主殿裏賓客雲集，四海水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我踏進大殿時，裏麵正熱鬧。

靈若果然在。

她一身白衣，不施粉黛，清麗脫俗。此刻正被敖玨扶著，站在王後身邊言笑晏晏，那派頭，活脫脫的龍宮未來女主人。

我一露麵，幾道不善的聲線就粘了過來。

“喲，汐音來了？稀客啊！”一個珠光寶氣的蚌精夫人捏著嗓子，“聽說你最近身子又不好了？嘖嘖，真是個藥罐子，難怪生不出來！”

“就是！”旁邊的海星將軍立刻接腔，“汐音啊，不是我說你，嫁入龍宮這麼多年，怎麼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半點長進沒有！”

“長進？”另一個刻薄的章魚貴婦用觸手掩著口鼻，“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害得我們敖玨殿下跟著被人戳脊梁骨！龍族養你有什麼用？純純的廢物點心！”

一句句淬了毒的話，從四麵八方湧來。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成了供人取笑的靶子。

敖玨就站在不遠處，他看見了，卻一言不發。

靈若輕輕歎了口氣，那悲憫的樣子，好像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她感同身受。

見她如此，眾人愈發來勁了。

“你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真晦氣。”

“敖玨殿下當年怎麼會看上她的？”

“誰說不是呢，白白耽誤了十年。”

一句句惡毒的話，像海裏的暗流，從四麵八方湧來。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像個供人取笑的靶子。

敖玨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卻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靈若看向我，眼神裏帶著悲憫，仿佛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她感同身受。

眾人見狀，紛紛向我投來更加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