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清馳沉默了很久,久到院子裏的孩子們都跑過來拉我的衣角,問我什麼時候再來。
我笑著揉了揉他們的頭,告訴他們下周還來。
直到孩子們都散去,許清馳才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A大這周六有校慶舞會,你......當我的舞伴吧。”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連耳根都有些泛紅。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故作為難:“我隻是個在酒吧打工的,去那種場合,恐怕會給你丟臉。”
“不會。”他打斷我,“就這麼定了。”
他頓了頓,像是為了找回場子,又審視地看著我:“說起來,你也是A大的?”
“嗯,金融係,大一。”我回答得坦然。
他眼裏的疑惑更深了。“我記得A大的全額獎學金,足夠覆蓋所有學雜費和基本生活了,你怎麼還......”
他的話沒說完,但我知道他想問什麼。
我低下頭,恰好一陣風吹過,卷起了我洗得發白的舊襯衫袖口。
手腕上,一道猙獰的疤痕一閃而過。
許清馳的瞳孔驟然一縮。
我卻若無其事地拉下袖子,避開了他的問題,隻輕聲說:“周六見,許先生。”
周六晚,A大禮堂燈火通明。
我挽著許清馳的手臂走進舞會時,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黏了過來。
我身上是一條再簡單不過的白色吊帶長裙,襯得身形單薄,卻也幹淨。
【我靠,撞衫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遲穎是故意的吧?學人精!】
【前麵的懂什麼,我剛在後台看見,她這條裙子是跟禮儀隊臨時借的,標簽都沒拆。】
幾乎是彈幕出現的同時,沐嘉禾鐵青著臉,踩著高跟鞋朝我們走來。
她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小禮裙,是某個高奢品牌當季的新款,襯得她像個驕傲的公主。
而我,像個拙劣的模仿者。
不過說起來,她在認識許清馳之前,不過和我一樣是個拿獎學金四處打工的窮學生。
現在倒是能過的這麼光鮮亮麗,還能讓許清馳眼巴巴地不停送錢。
我們兩個,或許不遑多讓。
我鬆開許清馳的手,禮貌地朝她點頭:“學姐好。”
回應我的,卻是“啪”的一聲脆響。
左臉火辣辣地疼,快得讓我來不及反應。
沐嘉禾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整個舞會的會場:“遲穎,你模仿我上癮了是嗎?是不是別人的東西,你搶起來都特別有快感?”
她一語雙關,周圍的議論聲瞬間將我淹沒。
那些眼神,鄙夷、看戲、同情,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捂著臉,的確有些疼,但隻是抬起眼,平靜地看著她,“學姐你誤會了,我隻是向學校禮儀隊借了一條白裙子參加舞會。”
我環視四周。
“如果穿白色就是模仿學姐,是不被允許的,那是不是今天在場所有穿白色的同學,都該被你掌摑,都沒有資格參加舞會?”
沐嘉禾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氣得渾身發抖,揚手又要打過來。
一隻手卻在半空中截住了她。
是許清馳。
沐嘉禾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淚瞬間湧了出來,聲音帶著哭腔:“許清馳,你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幫著她?”
我畢竟是許清馳帶進來的,他一下子被用這種方式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臉色也有些掛不住。
“你別鬧了!不過是一條裙子,誰穿不行?非要和你不同?”
“別人可以,但就是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