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被重重甩上。
許清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下意識地抬腳想追出去。
我卻先一步,側身擋在了他麵前。
他擰眉看我,眼裏的煩躁幾乎要溢出來。
“你又想幹什麼?”
我沒在意他的語氣,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許先生,這張卡,原本是準備給剛才那位的吧?”
我沒等他回答,繼續說了下去。
“我收下,是因為我下學期的學費還沒著落,家裏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我快走投無路了。”
“一百萬,可能對您來說隻是個小數字,對我來說是救命的稻草。”
我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但對一個不缺錢的普通女孩來說,這隻會是羞辱。”
我抬眼,迎上他震動的目光。
“她會覺得,你和那些隻想用錢擺平一切的膚淺男人沒什麼兩樣。”
許清馳徹底沉默了,眼裏的風暴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茫然。
半晌,他喉結滾動,竟下意識地問我:“那你說,怎麼辦?”
我彎腰,撿起腳邊那張薄薄的銀行卡,遞還給他。
“想讓她意識到你的特別,就別做那些誰有錢都能做到的事。”
許清馳垂眸,盯著我手裏的卡,若有所思。
那天我離開包廂時,許清馳最終還是把卡塞給了我,順帶告訴了我密碼。
我心裏暗道,有錢人果然都留著一手。
若不是我厚著臉皮多留了那幾分鐘,點破了關鍵,這張卡就算拿到手,也隻是一張廢棄的塑料片。
回到員工更衣室,我換下廉價的工作服。
從儲物櫃裏拿出我的專業書時,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掉了出來。
我撿起它,翻開。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全是關於許清馳的信息,他來酒吧的頻率,每次消費的金額,點什麼酒,以及他每次來時,一旦醉酒,嘴裏就會念叨著同一個人名。
沐嘉禾。
可這是我蟄伏許久的獵物。
我輕笑一聲,將那幾頁紙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從那天起,許清馳來酒吧的次數更頻繁了,指名要我服務。
但他次次撲空。
半個月後,城西的一家福利院裏。
我正蹲在小院裏,用我蹩腳的口語教一群孩子念英文單詞。
“Apple…跟我念A…”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跟著我。
陽光正好,曬得人暖洋洋的。
就在這時,一道男聲自我身後響起,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揶揄。
“你的發音,不太標準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