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邊的夢境像是蛇的牢籠,褚晚月身處其中被淹沒吞噬,有被剝皮割肉一樣的痛楚。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渾身大汗,夢中的疼痛回到現實之後依舊清晰。
一旁傳來餘芊芊安慰許之耀的聲音:“耀哥,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她寄那個快遞給我,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褚晚月從床上坐起來,許之耀立刻站起身。
餘芊芊轉身,美目微微眯起,麵容諷刺:“醒了?恭喜你,你殺青了。”
褚晚月流露出詫異的表情,她記得她的行程表往後排了好幾天,戲份還沒有完啊。
她看著餘芊芊得意的麵容,明白是她讓導演刪除了自己的戲份。
身為演員,她對於自己的專業也是充滿了熱愛,當初也是懷著滿腔的熱情接下這部戲。
放棄的話心有不甘,但仔細一算,上一世餘芊芊做局陷害她的時間正好就在這一段時間裏,這樣剛好可以躲開,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褚晚月回到家,客廳桌子上的盆栽讓她覺得奇怪,她從來沒有把盆栽擺到客廳的習慣。
或許是進組的時候太匆忙,隨手一放然後忘記了?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屋內的擺設發生了各種變化。
原本放在床頭的娃娃出現在了空調上;放在廚房的刀出現在了廁所;半夜的時候,智能音箱會自動打開,播放恐怖音樂。
一切都像見了鬼一樣的詭異。
直到褚晚月的家門上被鮮血寫上了“分手”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她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許之耀。
對麵發來一串長長的語音。
褚晚月點開,餘芊芊帶著笑的聲音像針一樣紮進她的耳膜:“褚晚月,不要再自導自演了,況且我們圈子裏的人遭遇這些,不是非常正常嗎?你在矯情什麼?”
褚晚月關上手機,蹲在床邊長歎一口氣,恐慌而又無奈。
接下來幾天,每逢半夜就會有人敲門,聲音像帶著寒氣一樣咚咚地打在她的心臟上,每一聲都讓她無比驚懼。
她悶在被窩裏,緊緊捂住耳朵,假裝聽不到,也不敢出聲。
陽台忽然傳來響聲,緊接著細碎的腳步聲令她膽戰心驚。
有人進來了!
她從床頭拿起菜刀,站在門後的時候幾乎不敢呼吸,因為害怕而出的汗順著脖子滑進衣服裏,手不停地顫抖,發軟。
門突然開了,傳來女生尖而細的笑聲,令褚晚月不寒而栗。
不止一個人,黑暗中,她看見好幾雙眼睛發著亮光。
她的心臟緊張到快要跳出來,終於忍不住恐懼,“啊”的一聲舉起刀朝著她們撲過去。
慌亂中不知誰按開了燈,幾個人看見刀具之後立刻倉皇逃竄了起來。
“瘋子,就是這樣一個瘋子黏在我們哥哥身邊!”
門“嘭”地一聲關上,褚晚月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滑落。
最後一次發消息給許之耀,他在半小時後趕到。
身邊還帶著餘芊芊。
屋裏蒼涼的死寂感讓兩人腳步一頓。
褚晚月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在角落裏縮著頭,渾身顫抖但一聲不吭。
“我看也沒發生什麼事啊?”餘芊芊四處掃視,手指輕觸桌麵摸了一手灰,一雙彎眉驟然蹙起。
“月月,沒發生什麼事吧?”許之耀彎腰問褚晚月,聲音裏帶著一絲難得的關懷。
餘芊芊雙手環胸靠在門邊,語氣不耐煩:“人好好的在這兒,也沒少一塊兒肉。褚晚月,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騙我們。”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要走了。”許之耀眼中最後一絲關懷燃盡,重新變得冰冷。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間,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房間裏炸開!
原本在展架上完好無損的獎杯,變成了地上稀碎的碎片。
等褚晚月看清碎掉的是什麼,終於控製不住情緒,崩潰地撲上去用赤裸的雙手試圖把碎片捧起來。
鮮血一滴滴落在玻璃碴子上,可碎片怎麼都收集不完。
餘芊芊看著她的顫抖的背影,小心地躲在許之耀身後,語氣委屈:“就一個最佳新人獎獎杯而已,至於嗎?你都撞到我了。”
許之耀護著餘芊芊:“獎杯碎了就碎了,你怎麼能撞芊芊呢?”
褚晚月咬著嘴唇,憋得滿臉通紅,回過頭看著他們哭喊:“是不是要把我在乎的所有東西都搶走,你們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