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杜予希麵色白了幾分,淚眼婆娑,聲音帶著哭腔:
「是我想與姐姐同一天舉行公開儀式的。
「姐姐出身好,天生貴重。妹妹想沾沾姐姐的福氣,才問哥哥能否一道公開。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姐姐要怪便怪妹妹好了,不要怪哥哥。」
沒有別意思?
若不是那天在別墅書房,我親眼看到他們那麼熱烈的擁吻,我就真信了。
現在她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就連我見了也恨不得將惹她落淚之人痛打一頓,為她出氣。
顧宇終於舍得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卻是一副眉頭緊鎖,麵色不滿的模樣:
「你現在已經是總裁夫人,沒有誰能越過你。
「小希從小孤苦,你從小錦衣玉食。
「這點小事讓讓她又有什麼要緊?
「沒想到你竟將這個看的如此重要!」
我不可置信。
這話是從一個滿口說愛我的人嘴裏說出。
「我出身比她好便是我的錯嗎?從何時起,你的心已然完全偏向她。」
他長歎口氣,目光深沉:
「悠然,小希救過我......」
「那我呢?
「我被你的仇家痛苦折磨天三夜,依然沒說出你的去向,到頭來在你這竟是分文不值。」
他陡然抬頭,眼裏是慍怒和掙紮:
「你果然還是在意這件事。
「悠然,這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他們會做出這種事。
「我也已補償過你了,我不顧外麵各種漫天流言,甚至按照承諾,依然將總裁夫人的位置許給你。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把命賠給你嗎?」
我控製不住後退一步,滿臉駭然望著他。
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看見我臉上的淚水有些慌了神:
「悠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一步步後退,淚水止不住的落下,心裏痛的無法呼吸,顫著聲:
「你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原來你心中一直是這麼想的,難為你忍了這麼長時間。」
話落,我再也堅持不住跑了出去。
屋內,顧宇一臉頹廢跌坐在椅子上。
靜默良久,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4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盡。
天上下起了小雨。
行人打著傘匆匆趕路。
我漫無目的,宛如行屍走肉般。
一路上撞到了不少行人,我恍若未覺。
行人開口怒斥,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狼狽的模樣,留下「晦氣」兩字便繼續趕路。
我不知要去哪,也沒地方可去。
出了那件事後,我爸覺得丟人,不許我回家。
顧宇也已有了新歡。
我與他自小相識,青梅竹馬。
我愛玩,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總跟猴兒一樣閑不住。
他喜靜,平日裏若不是我找他,他能一個人躲在書房裏一整天。
為此,我總嘲笑他虛度光陰,將時間都浪費在看書上,枯燥又乏味。
他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用書本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這世上有太多好玩的東西,我想同他一起見證。
我常在他看書時,趴在書桌上喋喋不休講述外麵的世界。
試圖勾起他的好奇心,同我一起去玩。
我這樣打擾他看書,他也不惱怒,隻是很無奈地笑笑。
可任我說破嘴皮,喉嚨幹澀,他依舊不為所動。
有一回,我氣極了,怒罵他無趣書呆子,以後再也不來了。
他拉住我轉身想走的身子,輕輕敲了敲我的腦門,說:
「真拿你沒辦法。走吧,下不為例。」
我拉著他玩了很久,太開心了以至於忘了時間。
回家太晚,被爸爸抽了一頓。
第二天,我生了病,不能去找他了。
誰知,他卻來家裏看我了。
我高興從床上爬起來,隨後又躺下,裝得更可憐些。
我打著無賴說:
「顧宇,我不能找你玩了。
「我爸說我要是再晚回家,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我就再也沒有家了。」
他靜靜看了我很久,伸手幫我撩去臉側的碎發:
「沒事,我來找你玩,以後我家就是你第二個家。」
可現在,天地之大,我已經沒有家了。
雨越下越大,路上行人漸少。
豆大的雨珠劈頭蓋臉地砸在身上,竟有些痛意。
萬家燈火。
炊煙嫋嫋,飯菜煙火香。
偌大的街道,仿佛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去處。
腳步越來越重,腦袋也沉得厲害。
身子控製不住般向前倒下。
意想中的摔痛沒有襲來,而是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