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北城人人鄙夷的私生女。
不顧任何冷嘲熱諷地愛了顧雲錚愛了七年,卑微到了塵埃裏。
可他卻對我視而不見,甚至可以為了青梅竹馬把我推向流氓堆裏。
我豁出命逃出來,他卻冷著臉說我真惡心。
後來,我成了真千金。
顧雲錚問我還能不能給他次機會。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笑著問他:「顧雲錚,我要死了,你高興嗎?」
1
被撞倒在地時,我正拎著便當盒等在顧雲錚公司樓下,哪怕明知道他可能並不想看見我。
鮮紅色的跑車直對著我衝來,看清了駕駛座上的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宋書宜後,我沒有躲開。
因為我知道就算這次躲開了,之後她依舊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折磨我。
精心製作的食物灑落一地,我呆愣愣地看著。
可惜了,我自己都沒嘗一口。
我挪開捂著膝蓋的手,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大片駭人的青紫,腳腕也腫得像個饅頭。
宋書宜踩著恨天高下了車,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麵前。
「宋今禾,今天是我爸媽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你如果識相點的話,就別露麵,免得讓客人們恥笑。」
此時,顧雲錚也走了出來。
他逆著光,被勾勒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輪廓。
他走向宋書宜,隻留給了我一個棱角分明的側臉,和當年他救我時的樣子重合起來。
宋書宜見顧雲錚出來,挽了一下他的胳膊,直接把車鑰匙遞給了他。
「顧大哥你來開車吧,我穿著高跟鞋,腳痛。」
說罷,她鄙夷地看著坐在地上狼狽的我,「臟兮兮的惹人討厭,記住我的話,少自討沒趣,家裏沒有人歡迎你回去。」
顧雲錚接過車鑰匙,替宋書宜打開了車門,上車前隻皺著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自己去醫院處理一下。」
我低著頭,難免委屈,卻隻能咬著牙把眼淚憋回去,輕聲道:「我知道了。」
車子轟鳴而去,我撐著地,艱難地站起。
我抬頭看了看顧氏集團的大樓,這是他家的公司,門口臟了不好看。
我蹲下身,忍著痛收拾了滿地的狼藉。
2
我沒有去醫院,宋書宜有分寸,隻會給我找些小麻煩,從來不會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落人話柄。
在人前,她永遠是溫柔大方的宋家大小姐,是父親和太太的掌上明珠。
隻有在麵對我這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時,才會露出那樣輕蔑的表情。
和宋書宜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像今天這樣一整天沒吃東西都是常事。
我穿著被油汙弄臟了的白裙子,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路過的人紛紛側目,我隻能把頭越低越下。
宋家正辦著宴會,我不敢回去。
宋書宜說得對,家裏沒有人歡迎我。
我隻能躲在別墅區外麵,等著深夜客人們都走了,才慢吞吞地挪了回去。
我按著餓到抽痛的胃,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我以為他們都睡了,可一進門,父親的巴掌就扇在了我的臉上。
「宋今禾!你明知道今天家裏有宴會,還跑出去一整天,你故意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捂著臉,耳朵嗡嗡作響,宋書宜挽著宋太太的胳膊輕笑出聲:「今禾,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呀!」
父親從上到下掃了我一眼,怒氣更盛。
他的嘴不斷張張合合,可我隻聽得見一陣陣的耳鳴聲。
不過想來,他也不會說我什麼好話。
父親罵累了,鬆了鬆領帶,轉身離開前的那句話我聽清了,「你就不能學學你姐姐!」
宋書宜走上前去給父親按摩肩膀,輕聲寬慰他消消氣。
父親拍了拍她的手背,「還是我們書宜懂事!」
而宋太太站在父女倆身旁,溫柔撫摸著女兒的頭發。
任誰看來都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隻有我呆呆站在客廳裏格格不入。
宋太太累了要先回房,經過我時低聲罵了一句:「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