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
戌時四刻的城門煙花準時燃放,照亮了這個漆黑的角落。
程昭穿著一身護甲,腰間挎著一把長刀,說話的聲音冰冷又無情。
「是你挾持了六公主?」
我看著他的眉眼,矢口否認。
可他半信半疑地挑起了左邊的眉毛,就差把「說謊」兩個字寫在臉上。
我一張臉被憋的通紅,艱難地吐字。
「我說不是,程將軍不信。
「那如果我說是,程將軍會感謝我嗎?」
聞言,程昭一笑。
他突然鬆開手,我一下跌倒在地上。
我止不住地咳嗽,抬頭仰視著男人,小聲嘀咕:
「要不是這媚術一日隻能用一次,看我不輕鬆拿捏你。」
男人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緩緩站起身。
兩個人麵對麵,才發現他真是和畫本裏講的一模一樣。
早就知道這個被拿走了軍權的掛名將軍,他的特殊身份可一直是人們秘而不宣的。
我靠在牆上,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我說,程將軍。
「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6
我看著眼前的柴房,眉心緊鎖。
扒開腳邊的破木頭把稻草鋪平後,我直直地躺了上去。
又硬,又冷。
這一刻,憋在心裏的所有委屈好像突然找到了發泄口。
曾經為了找到回去的方法,我跳過崖,也投過湖。
哪怕最後一次被割了手腕,親眼看著血流盡,我都不曾如此難過。
我不爭氣地哭了。
泣不成聲的時候,破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程昭站在門口雙手抱胸,也不知道在耍什麼帥。
「有事?」我開口問道。
他朝我晃了晃手裏的紅色請帖。
上麵的字我認不太清,但隱隱約約能讀懂幾個,是皇子的生辰宴。
皇帝給最疼愛的皇子辦生辰宴,定在了臘月二十五這日。
這天,宮裏宴請了許多達官貴胄,包括程昭。
我一身男裝,跟在程昭身後,被他拉得老遠。
正在他身後用現代話小聲罵,這家夥卻突然轉過了頭。
「你走這麼慢,以後怎麼跟我?」
程昭站在遠處,一臉的煩躁。
我拍拍胸脯,好在他沒聽到。
無奈加快腳步追趕,卻被一道黑影搶先一步,拉進了草叢。
對方用手用力地捂著我的嘴巴。
我定睛一看,是陳成。
他表現得很緊張,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的擔憂。
「南依,這幾天你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我依舊想不明白。
這看起來焦急萬分的模樣,聽起來情真意切的語言,怎麼會是假的呢?
但我用手磨蹭著他的臉,聽這虛偽的語言,終究還是看開了。
「裝夠了嗎?」我平靜地問道,「你和謝琰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我一字一句將他們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我以為他至少會給我一個解釋,可他突兀地笑了。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從偽善到狠戾,再到一把匕首從袖中閃出,不過幾秒。
「果然是你用計挑唆我和琰兒關係。
「害我哄琰兒哄得好苦。」
7
我盯著他手裏的匕首,沒有做聲。